慘白的牆壁像是一塊分明的界限,分開了兩個世界。林宣宣的眼淚決堤而出,蒼白的手指緊緊的攥著被角,她死死的咬住雙唇,卻仍然發出如受傷的小狼一般的悲鳴。
“宣宣,宣宣,鬆開嘴。”陸無鋒打開病房的門,就看到林宣宣嘴角溢出的鮮血。他急忙奔到病床前,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將手掌塞了進去。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掌傳來,陸無鋒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的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疼惜,隻是伸出另一隻手不斷的撫摸著她的發頂,“乖,宣宣,都過去了,我在這,以後你還有我。”
林宣宣鬆開了麻木酸澀的嘴巴,眼淚無聲的流淌著,猛然間她像是聽到了什麼,過去?怎麼過的去?她再沒有爸爸了?
林宣宣嘶吼著坐起身捶打著他,“滾!陸無鋒,你滾,我再不想看到你,如果不是你,我爸爸怎麼會……”
像是仍然不肯接受一般,餘下的聲音被她死死的含在嘴裏。
陸無鋒任由她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他隻是護著她的身子,許久,直到她的拳頭慢慢滑落下來,他才抱著她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低聲說道,“宣宣,你要做媽媽了,我們有孩子了,所以,為了孩子,你也要早點振作起來。”
林宣宣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隻是她的情緒再度變得激動起來,淒涼絕望悲傷等複雜的情緒混合在一起的眼淚,無法控製的從眼框裏掉落,她瘋狂的掙紮著,嘶啞的嗓音卻清晰的喊道,“滾,你滾,滾啊……”
陸無鋒的大手緊緊的桎梏著林宣宣的雙手,防止她捶打到自己的肚子,醫生剛剛已經說了,她不能再情緒激動,不然孩子真的就保不住了。
他慢慢的鬆開她的手,嘴裏不停的安撫著她,“好,我走,我走,宣宣,你不要傷害自己。”
在林宣宣的嘶喊聲中,陸無鋒一步步倒退著走出病房。
病房的門緩緩地在他的麵前合上,擋住了林宣宣蒼白憔悴的麵容,卻關不住她痛苦嘶啞的聲音。
垂在身側的手掌緊握成拳,一滴滴獻血順著牙印滴落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個鮮紅的痕跡,映襯出他眸底的那抹摻雜著猩紅的狠意。
想起護工的回話,陸無鋒黝黑的雙眸愈發陰鶩。
鬱千語?!
很好,有膽子挑戰他的底線,那就有勇氣承受他的怒火。
他拿出手機撥了出去,“一個小時,給我找到鬱千語!”
不過半個小時,陸無鋒便接到了電話。掛上電話,他不由得冷笑一聲,利眸閃過一絲陰狠,鬱千語,你以為你跑到了國外,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
美國,深夜。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帶著一群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闖進了一幢別墅。
絡腮胡子的男人揮了揮手,黑衣人便四散開來,不一會,樓上樓下的人便都集中在客廳,鬱千語瞠目,“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麼?”
男人隻是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放在她的麵前對比了一下,便直接吩咐道,“Takeaway!”
走出別墅,鬱千語就看到了依靠在車門處的陸無鋒,“啊——”她猶如見了鬼一般的打掉鉗製住她的大手,目光驚恐,轉過身子就要跑,卻被身後的男人揪著拖到了陸無鋒的麵前。
陸無鋒嘴角勾著,卻沒有一點笑意,相反,顯得陰魅而危險,周身的氣息同暗夜中的修羅沒有什麼兩樣,冷的令人直打哆嗦。
他凝視著鬱千語,夜色仿佛都在隨著男人的眸子的幽暗而變得更深。
陸無鋒伸手掐住鬱千語的脖子,“你也知道心虛?知道害怕了?鬱千語,當初你有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鬱千語的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眼神漸漸變得瘋狂起來,她大笑出聲,“陸無鋒,我愛了你十年,可是你的眼裏為什麼從來都看不到我?所以,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給了我機會,我又怎麼會做出那些事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
“哈哈哈……陸無鋒,這輩子,我都不會告訴你的,我會讓你帶著這些永遠都解不開的結痛苦一輩子,我要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她的原諒,你們,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幸福!”淒慘的笑聲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意和快感,鬱千語一臉嘲諷的看著陸無鋒。
陸無鋒的雙手攸的緊握,眼神幽暗的如同地獄的邪神一般,帶著刀刀淩遲般的冷意與狠意低頭睨著鬱千語。
“怎麼?現在你心疼了?”鬱千語掙紮著喘息道,眼神帶上了一絲鄙夷與瘋狂,“當初,你那麼狠心折磨她的時候,替我報仇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有心疼呢?”
陸無鋒的瞳孔瞬間緊縮,心被一道道淩遲。
“你們他媽的全都是傻子,傻透了,所以你才會被我玩了這麼多年,是不是心疼的要死啊?是不是覺得自己蠢透了?!哈哈哈……所以,這是你們的報應,哈哈……你們的報應!她爸爸是不是死不瞑目?!我告訴你,陸無鋒,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休想得到!哈哈……”淒厲的笑聲在也夜空中傳出很遠,卻備顯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