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何雲若手臂上同樣也有傷，雖然被披肩遮住，卻還是露出了一截紗布。
下了樓，我走到客廳裏麵，直截了當地說道：“昨天我讓李秘書把你兒子送回福利院了。”
何雲若麵色瞬間慘白，從沙發上站起來，“為什麼？”
“你上次動用的一千萬，別以為我不清楚去向，當時不追究不代表我就不想知道，現在，我等著你給我一個解釋。”前段時間她用我的名義從公司賬戶劃走一千萬，那時候我正在美國出差。
“我們夫妻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何雲若慘淡地笑了一聲，無力地說道。
我心下了然，雖然對這位在同一屋簷下相處兩年的妻子算不上了解，但她現在這樣不解釋不辯駁的態度，無非是變相承認了挪用公款的事情。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你做的事情讓我沒辦法信任你。”我眉眼清冷，“我可以原諒你這段時間的不理智，唯獨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何雲若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昨天晚上你的失控，你的痛苦和你的絕望，毫無保留地展示在我的麵前。無非就是再讓我清楚明白的感受到，你譚浩博心中根本就沒有我何雲若的位置。
你衝我吼‘滾，你不是莫北’的時候，不過是在我傷痕累累的心上又添了一道傷口。”
原來昨晚我是這樣的，但是我很快恢複鎮定，“離婚協議今天我會讓律師給你。”兩年來，這是我首度和何雲若提離婚的事情。
客廳裏麵瞬間安靜下來，何雲若閉上顫抖的眼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我冷硬的表情，沒有半點留有餘地的麵容。
“你離婚到底是因為我擅自作主用你公司的錢，還是你想和莫北在一起？你不必把理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何雲若回應。
“法庭見。”說完，我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利落地轉身從別墅裏麵出去。
後來莫北真的沒有走成，她出了事，在醫院裏。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去找她了，還是不簽。”劉律師將離婚協議遞還給我，但是我並沒有接。
“既然有第二次，就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我站在醫院天台，抽煙，腳邊已經躺了好幾個煙頭。
頂樓風大，我隻穿一件白色襯衫，風吹著我滿是褶皺的襯衫，從昨天到現在，我還沒回過家，身上的衣服自然也沒有換下。
劉律師嘴角抽了抽，“說實話，你開出的離婚條件算是頂好的了。不過那邊的條件也很清楚，可以不要錢，隻要股份。”
“你準備打官司，這婚非離不可，股份不可能。我不要百分之九十的勝率，我要百分之百。”我聲音中有幾分沙啞，熬夜加抽煙，“適當時候，找那孩子做證人。”
我的言下之意是，如果何雲若不同意離婚最後鬧到法庭上，那麼我就會以當時何雲若以非公司成員的身份挪用公款的事情說事。那麼最後這不單單是一件民事案件，還可能會演變成刑事案件。
“恩，我先放下手頭其它工作，給你打官司。”劉律師不多勸，繼續問我，“莫北怎麼樣了？”劉律師是我律所的另一個資深律師，當時宋宇的案子他也參與，所以對我和莫北的事情清楚的不是一丁半點。
劉律師看著我挽著的袖口，露出一截小臂，上麵還有一個明顯的針孔印。
我也低頭看了眼輸血的針眼，“脫離危險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說起莫北的時候，我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又沉了幾分。
“老大，說句不好聽的。你現在處在離婚的敏感時期，還是盡量少待在醫院裏麵。”
我自己也是學法律的，應該知道這時候我和莫北在一起很可能女方會抓住這一點不放，到時候可能從百分之百的勝率跌到百分之九十，甚至是八十。
“我和莫北什麼事都沒有。”至少在和何雲若的婚內，我的身體沒有出軌莫北。
“你知道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劉律師忽然間換了話題。
我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煙，轉身看一臉高深莫測的劉律師，“你知道？”
前天晚上，喝酒的人裏沒有他，左星圻可比我還要先倒下，他從何而知？
“我以為你酒品很好，至少不會做撒酒瘋的事兒，但你知道你前天回家之後，鬧得幾乎把整個大院的人都吵醒了……”
我眉頭緊鎖，沒有一點印象，完全沒有！“然後呢？”
“然後你說你想要莫北，想和她在一起，說這三年跟白瞎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