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認識你,你老公又是誰啊!”我隻覺莫名。
“馮文盛。”
當我聽到“馮文盛”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袁柳惠還和馮文盛有關!
不僅有關,還到了有孩子的地步!馮文盛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爸了吧!而且,馮文盛怎麼就沒了?
震驚之後,我隻想快點從這個鬼地方離開,袁柳惠現在完全失控,堅持要給我做流產手術。
關鍵,袁柳惠是腦外科醫生,就算她再怎麼學霸,也不是做流產手術的專家,我有種我的今天命都要交代在這裏的感覺!
袁柳惠戴著醫用手套,將麻藥從玻璃瓶中抽進針管當中,想要注射在我的手臂血管當中。
“袁柳惠,你別發瘋了!這個孩子要出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掙紮著,手腕在塑料繩子的束縛之下已經被勒出血,但比起待會兒要被袁柳惠將孩子流掉來說,這點痛算不了什麼。
“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在乎那麼多了。待會兒做完手術,我還準備去見你丈夫,把你們的孩子交給他。告訴他我的孩子和他的孩子一樣,來不及見到這個世界的陽光。”
袁柳惠到底還是摁著我的手臂,將麻藥推進了我的靜脈之中。
刺痛,比輸液針要粗一些的針頭刺進肌膚當中,我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
我現在是跑不掉的,隻有等著譚浩博來救自己。
我緊張,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你和馮文盛……”
“你想聽嗎?”袁柳惠一張臉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在聽到我說馮文盛名字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光彩。
能拖時間就拖時間,我自然是點頭說想聽。
“我想死的明白一些。”
“好,我告訴你。”袁柳惠摘下口罩,她在房間裏麵來回踱步,似乎在想從哪裏講起。
她不怕我逃跑,因為她給我注射了麻藥,麻藥很快就會起效,大概在她講完故事之後。
“小時候,我家裏很窮……”
袁柳惠家裏很窮,上麵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她是最小的一個,家裏最小的那個通常應該是備受寵愛的。然而她家不是,家裏要供兩個哥哥讀書娶媳婦兒,所以她就算到了可以去上學的年紀,卻還是隻能在家裏做農活。
村裏領導來做過思想,父母說,你們要管就管到底。
學校給她減免了學雜費,在宿舍安排了一個床位。她也爭氣,從每學期考試都拿第一,考上了縣裏最好的高中,拿到獎學金。慈善機構知道她家困難,安排了幫助。
幾萬塊錢對有錢人家來說可能算不了什麼,但對袁柳惠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她打聽到那人叫馮文盛,是京城富商,平時熱衷於公益事業,幫助了不少洛城偏遠地區貧困的學生。
那時候她就覺得,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善良的人。
後來她在醫院實習的時候,馮文盛是醫院的病人,她貼心照顧。
袁柳惠一開始對馮文盛是敬仰,敬重。他是她生命中的福星,是將她從貧困絕望的生活當中解救出來。
所以當馮文盛送她房子,又對她百般體貼溫柔的時候,她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從救助與被救助人轉變成為情侶。
但她知道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不可能離婚和她在一起。但她隻想默默地關心他,回報他的幫助和關心。
他說,柳惠,你去南邊吧,每年我會抽出一兩個月在那邊和你在一起。
她說,好。
她在沿海城市等他,每年相聚的那短短時光,是袁柳惠最開心的時刻。
“我,就是因為你,他的侄子馮澤溢才把他弄的傾家蕩產,最後氣的疾病發作!他當時還跟我說,等過兩天就去找我,你不知道他老來得子,心裏有多開心!”袁柳惠紅著一雙眼睛。
我聽了那麼長時間的故事,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看來是麻藥起了作用。我拚命告訴自己,要撐下去,要撐下去。
“你以為馮文盛是真的喜歡你嗎?他不愛你,他要是真的愛你,就會和他老婆離婚,讓你當他太太!”我沒想到袁柳惠竟然會覺得馮文盛愛她。
難道這不是一件很顯而易見的事情?馮文盛隻是喜歡她年輕的身體,根本不會因為她的出現而改變他家裏的情況。不是她袁柳惠,還有別的人當這個情人。
“你胡說!文盛是愛我的!”袁柳惠顯然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偏執地認為馮文盛是愛她的,“現在他死了,你說什麼都可以!我要讓你們的孩子給我的孩子陪葬!”
袁柳惠的情緒激動起來,我不敢再說刺激她的話。
但我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我再說什麼,“你不能……不能拿掉我的孩子……”
麻藥的勁兒完全上來,我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