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事情都歸於平靜之後,我被關在警局的拘留室裏麵。
隻有走廊上昏暗的燈光透過鐵柵欄傳了進來,偶爾巡視的女警走過,看著裏麵靠牆坐著的我。我一動也不想動,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巡視的女警剛開始還詢問一下,估計怕我這樣子會是想不開啥的吧。
但是及時喊了名字之後,我依然不想開口說話,我腦子很混亂,一下子經曆這麼多事,有些消化不掉,後來,女警就習慣了。
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何雲若要把自己的慘狀歸結到我的身上,就因為譚浩博的心裏不是她,有一想到梓恒那可憐的模樣,我的心都揪到了一起,有一點何雲若說的是對的,也許我的出現是個錯誤,不然梓恒也不會出事,突然很懷念在巴黎的日子,忙碌簡單,但很安心。
我又想到何雲若趁我走神的空檔,身子使勁往後翻,自己翻到了河裏,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何雲若嘴角是上揚的。但是在外人眼裏,就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就連譚浩博也是這樣認為的,我百口莫辯,算了,她掉進去,雖然不是我一手推的,但是那一刻我內心深處是高興的。
這一晚上,整個拘留室都很安靜,意外的是沒有人來,不過倒也清淨,內心卻是有一些失落的。
後半夜的時候,我覺得很冷,盡管拘留室裏麵有毛毯,但披在身上,仍然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全身被涼意席卷,隨後,肚子那邊傳來一陣痛意。很痛,很像生理期的時候,但是現在卻不是我的生理期,也不是那種鑽心的疼痛。好像要生生把我給撕裂了一般,我忍受不住這樣的疼痛,身上冷汗直冒,臉色發白。
我努力地想要直起身子,從床上起來,卻發現自己站不穩,扶著牆都站不穩……
很快,有警察來了,過來打開了拘留室的門,讓警局的值班醫生給我檢查,但是我疼得厲害,值班醫生讓警察他們把人送到醫院。我疼的昏昏沉沉,一來二去,等我躺在醫院病房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肚子沒有先前那麼疼,躺在床上,毫無睡意,等到醫生將檢查報告給拿過來。
今天晚上,和生梓恒那天一樣,下著好大好大的雨,豆大的雨滴打著窗戶,聽得人心都跟著顫抖。
這時候腦海中全是梓恒的畫麵,他出生的時候小小的一團,會爬的時候在床上爬來爬去。在我看書的時候,安靜地坐在我腿上和我一起看。我們有很多親子裝,我們會花一個下午的時間,不知疲倦地換上親子裝拍照片。
在巴黎的家裏麵,有一麵牆上放著梓恒從小到現在的所有照片……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全部都是梓恒的畫麵,所以,她不敢閉眼睛,孩子早已經是我生命中無法分割的一部分。
我可以不要譚浩博,可以不要其他的一切,但是我不能沒有梓恒,眼淚不間斷地從眼角滑落,落在枕頭上,濕了一片。
醫生從外麵敲門進來,女警先是詢問我到底出什麼問題,不然肚子怎麼疼的那麼厲害。
“急性闌尾炎,已經做了手術,病人身體狀況太差,她現在需要臥床靜養一星期。”醫生先跟女警說了一聲,然後才走到病床邊問我,“現在感覺還疼嗎?”
我聽到醫生的話之後,搖搖頭,醫生說那是麻藥勁還沒過去,之後會有點疼,因為是微創手術,所以沒有太大傷口。
我頓時鬆了口氣,隻要沒事就好,這個時候闌尾炎,身體還真是湊熱鬧。
“在你住院這段時間,我會通知你的家人來照顧你。”
但是我聽了之後,連忙抬頭,搖頭。
“不要。”我叫停了女警,深呼一口氣,想要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想了許久,問道:“何雲若找到了嗎?”
“還沒有,估計找不到了。”女警回道,“就算是找到了,估計也……”
“哦。”我應了一聲,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過了會兒,我又問:“譚浩博……他怎麼樣了?”
今天發生太多的事情,失去與得到。現在消停之後,知道譚浩博傷重,也想起先前我失控的時候,譚浩博極力地想要控製住我。
他……還好嗎?
“這個我們不知道,不然我先幫你通知你的律師?”女警在征求我的意見,顯然譚浩博之前應該有交代的。
先通知律師,而不是譚浩博。莫非……他的情況很嚴重?
天亮之後,芊芊第一個過來看我,數落我一番之後,就告訴我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說是豪門前妻何雲若因懷恨在心,買凶殺了前夫與舊愛的兒子,我因受不了打擊,一怒之下將何雲若推入江中,此時何雲若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