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柳的酒,釀的從來不是酒,而是情,喝酒人的愛恨之情。
多年以後重新嚐到這其中相似的滋味,柳生眼眶不自覺的便有些泛紅。
宿異側臉看著柳生,又看看對麵的尹夢,似乎胡能明白柳生此時的心情,又似乎完全不能理解。
“這酒釀擇人,歡喜的人喝了便愈發歡喜,悲戚的人喝了便愈發的悲戚。
釀的是酒,也是情。
尹大人這般技藝,倒是同我那位故人,十分相似。
看來,我這是沒找錯了人。”宿異將杯中酒釀一口飲下,隨手把玩著那精致的酒杯如此說道。
“哦,不知丞相所說的這位故人是誰?”玉勤看著宿異,臉上露出幾分欣賞幾分疑惑,很是好奇的模樣。
“似乎是叫雲飛柳,也是你們騫國人,其餘的不甚記得了。
唯一記憶猶新的大約便是這杯中之物,滋味甚至是特別,如今日飲的十分相似,但又有所不同。”宿異將酒杯放在桌麵上,不過是輕輕的動作,並未發出絲毫的聲響來。
然而這話卻像是落進湖中的石塊,濺起無數的浪花來。
“雲飛柳。”玉勤眯起雙眼,神色變得十分微妙起來,會是他想的那個雲飛柳嗎?
“不知,此人如今身在何處?”玉勉看了一眼玉勤,臉上笑意拳拳,心中卻是咯噔了一下。
“不過黃土一抷,沒什麼值得惦念的。”柳生見手中的酒杯,重重的落在桌上,如此說道。
說完整個人,便醉倒在桌麵上,沒了聲息。
尹夢看著宿異和柳生,忽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想起尹尚樂離開時說的那些話,想到他此次來京都的目的,心中恍然惴惴不安起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那美人師公居然會認識這宿異,也不知是如何的機緣。
更加不曾想到,這宿異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好不避諱的提起他們。
這柳生又是怎麼回事,是師傅暗中派來的人,還是本來與這宿異便有說不清的牽扯。
“來人將柳先生扶下去,好生照看。”玉勤實在沒想到這柳生的酒量這樣淺,這麼小半壺下去便醉得不省人事,連忙安排人去服飾。
“蒙奇泰,你陪柳先生去休息,一會兒這宴席結束,我們再回驛館。”宿異見狀也不阻撓,隻是讓蒙奇泰跟著一起。
心想這柳生平日裏酒量也不差,怎的這尹夢釀的酒,不過小半壺便醉了,當真如此神奇。
“既不知,柳先生如此酒淺。”玉勉見柳生被人扶了下去,麵上露出幾許笑意,淡淡的說道。
“今日是有些酒淺,平日裏也不見他如此,大約是尹大人這酒釀釀得實在非凡。”宿異笑了笑,看著沉默不言,品著杯中酒水若有所思的尹夢。
是想起什麼了吧,自從說起雲飛柳,他似乎便格外的緘默。
“丞相,放心,他們會照顧好柳先生的,丞相既然喜歡這酒釀,不如多飲幾杯。”玉勤笑著說,眼角的餘光卻落在沉默的尹夢身上。
雲飛柳,尹夢,你和那雲飛柳會是什麼關係,我可是當初信錯了你。
酒宴繼續,絲竹聲聲,柳生離去不過的一個小的插曲。
尹夢卻想著私下裏去見見柳生,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尹夢愈想愈發的坐立難安,夜宴進行到一半便隨便尋了借口離開了,尹夢離開不久,玉勤便讓身邊的貼身宮人也跟了出去。
宿異看見了,玉勉也注意到了,隻是誰也沒出聲,隻裝作不曾看見,各自隱晦的也派了人出去。
宿異是讓人去警告柳生,玉勉是讓人跟著尹夢。
心中各有計較,卻都是不希望尹夢和柳生碰麵,這宮中人多嘴雜,有時無事也會變成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