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的紅霞亮的像是一圈圈的火輪,霞光照映在少女含羞帶怯的精致麵頰上,冶麗得似夢似幻。
涼柯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握她的肩,這時,手機突兀地響起來。
“喂,有什麼事?”
男人背對著她打電話,少女靠著牆壁,嫌惡地虛拭了下圍攏自己的強烈氣息。這時,身旁的電梯打開,她揚起白嫩嫩的脖子,目光對著裏頭的探頭,口型比了個音符。
從兩人出去就緊緊盯著監控的趙旭然輕輕笑了起來,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臉頰也微微有了點紅暈。
很難想象,第一次見麵的女孩居然會有心意相通的默契,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份默契歸之為緣分。
保鏢按時給他遞過藥片,藥丸融了水就在嘴中化開,他微笑著想起了女孩對他說的話。
“哥哥,為什麼你開了這麼多醫院,卻治不好自己的病呢。”
原來他的病已經這麼明顯了,他突然喃喃自語:“太祖爺不是說找了一些名醫,讓他們都過來吧。”
“……”保鏢一嚇,才聽清他說什麼,連忙欣喜地退出去給老太爺打電話。
少爺的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藥,看了多少醫生,幾乎是疑難雜症了,別看平日裏少爺和聲和氣很能忍,但是在這個病上卻是諱疾忌醫自暴自棄的主,便是老太爺說給他找了醫生,他都能馬上甩臉子躲得遠遠的,如今他能自動提起來,不管是什麼原因,還是非常令人詫異的,一定要馬上通知老太爺,免得少爺變卦。
等兩人的身影從電梯裏走出去好遠,趙旭然的目光還是靜靜地注視著監控器屏幕,手指無意識地劃過琴鍵,發出毫無章法的聲音。
他撫了撫額頭自嘲一聲,曾經幻想的女孩可以不美麗,但至少是趣味相投,端莊有禮。可是這一個,真的是偏離了軌道太遠,青澀的麵容已藏不住豔麗的風情,關鍵是,她還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明知道被她誘惑,還止不住掉入她溫柔的陷阱中。
這一頭,涼柯接完電話就沒了心情,方才是何民打來的電話,他說學校的事情隻能拖一時,目前有好幾波人在查白嬌的去向,顯然之前說好的回家休養已經瞞不住。若是換了其他人還不打緊,而是白嬌在藝術節上大顯光芒,即便人不在,學校論壇和微博上也都是關於她的猜測,學校無法再隱瞞下去。連校長都聽到了動靜,讓何民盡快把人帶回去。
涼柯頭緒紛亂,自是知道與女孩相處的時光馬上就要過去了,可是他還是想拖一拖,直到再一次盯著她的臉失神到什麼都沒有聽見,才後知後覺地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白嬌移開目光,把手邊的單子遞給他,隨意地舀了舀搪瓷碗裏的棗粥:“POLL醫生剛才已經下了第二張出院單了。”
“哦,”涼柯心虛地拿起出院單,故作輕鬆道:“你很想出院嗎?”
這是什麼話,還有人住院上癮的?
“POLL醫生說後期沒什麼治療了,住院也不能讓我恢複記憶,還不如早點回學校,或許能想起什麼。”
涼柯站起來:“我還是希望你多留一段時間觀察一下。”
她手裏的勺子一頓,目光清澈如水:“是嗎?”
“我聽說有幾個腦外科的名醫正趕過來,之前一直沒有聯係上,讓他們看一下,我也能放心。”
白嬌並未回應。
“而且,你沒有學校的記憶,回去之後我怕你聽到一些不實的造謠,心裏會亂想。”
“這樣啊……”她乖巧地點點頭。
“來,張口。”涼柯親手拿勺子喂到她唇邊,看著她並不拒絕,一碗粥很快就見底了,心裏充滿了喜悅和滿足。
“你沒有事要做麼?”見他端著碗還不走,白嬌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是趕我走?”伴著戲謔聲,一片陰影攏了過來,盡管神情依然平靜,她還是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整日守著我,不累嗎?”
方一抬頭,男人的唇已經到了眼前,下巴也快抵住她的額頭,“你怎麼看出我累的,守著你,就是我最快樂的事。”
白嬌垂下眼,聲音裏向來軟綿綿的,聽不出半點感動的音色,但依然好聽得緊,“可是我昨天白天的時候,看見你在休息椅上睡著了。”
男人輕笑一聲,臉還是沒有移開,甚至深吸著氣,竟是在呼吸她身上的味道,沉啞的聲音裏充滿了旖旎:“那你不要找理由讓我出去不就好了?”
白嬌含著笑意道:“你自己看手機看到睡著了,怎麼能怪我?”
男人的目光越來越放肆,她伸出嫩生的小手輕輕抵住他靠近的下巴,小臉微微皺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