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多年之後,再次見麵,竟會是這種情景。
他在台下,我在台上。
我和數名姐妹站在他的麵前,任由和他一起來的男人們打量著,其中一個男人伸手朝著我們指點。
“你、你、你……留下,剩下的走吧。”
我心下一鬆,逃也似得就要離開,隻期盼著他並沒有發現此時濃妝豔抹的我。
然而,冰涼徹骨的聲音在喧囂之中響起,喊住了我。
“許冉冉。留下來,過來我身邊。”
命令似的語氣,淡薄的聲音。
我的腳步頓住,僵硬的回頭,我感覺我臉上精心畫的濃妝似乎都在剝離脫落,好一會兒,我暗暗攥緊手指,吸了一口氣,臉上扯起一個市儈妖豔的笑容,嗲嗔道。
“老板,喝酒還是跳舞?”
他抬著眼眸打量著我,意味不明,黑褐色的眼仁好似一潭深井,看不見底,我被看得愈發心虛。
驀地,他打了一個響指:“Waiter,開十瓶白蘭地,倒滿,給這位‘小姐’全部喝掉。”
我身形一僵,“啊?我酒量不行,我給你換能喝酒的姑娘來。”
說完我又要逃,酒保卻撞了撞我的胳膊:”冉冉,你不是缺錢麼?這幾個可是有錢的大佬,你陪一晚抵平時十晚主,不就是喝酒麼?怕什麼?“
是的,我缺錢,非常缺!
不就是喝酒麼?我怕什麼呢?
今天出現在傅經年麵前,怕是逃不掉了,那麼我還怕什麼呢?大不了被他捏螞蟻似的捏死就是了!
十瓶白蘭地打開,桌上排了齊刷刷的十排,九十八杯。
燈光照射在上麵,熠熠生輝。
傅經年雙手交叉,隨意的搭在膝蓋上,慵懶的靠在黑色皮質沙發裏,矜貴的像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
看著麵前的酒杯,我心下一橫,赴死一般的握起麵前的酒杯,一杯一杯饜飲。
邊上的呼聲愈高。
“四十五杯。”
“四十六杯。”
“四十七杯。”
“……”
傅經年始終麵無表情。
驀地,我腹中絞痛,上下翻湧,我捂著嘴快速的衝向洗手間,趴在洗簌台上‘哇’的吐起來。
膽汁都被吐了出來,嘴中酸腐,帶著腥甜。
“嘩啦——”
我打開水龍頭捧水洗臉,試圖將自己洗的清醒些,腦海裏卻始終出現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心中歎息,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裝作若無其事啊。
算了,還是走為上策!
然而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第二天。
傅經年坐在卡座裏,我站在他的麵前,隻是沒有昨天的挑選,他直接就點了我。
不等我開口。
傅經年就從黑色的前襟口袋裏,掏出一張淡綠色的支票,挑開的我的吊帶衫,塞進我的紅蕾絲罩子裏。
“五十萬,夠麼?”
“你妹妹再生障礙性貧血,用來做換髓手術,應該是夠了。”
傅經年自問自答,俊朗的臉上神情淡然,薄唇微動之間,似乎世人皆子,他為棋盤,一切盡在掌控。
我喉尖幹澀發酸,說不出話來。
良久,嗤笑一聲。
熟稔的將支票抽出來,撣了撣收進小皮包裏,語氣輕佻,讓自己表現的活像個久經風月場的女人:“老板,五十萬夠了,你想讓我陪你多久?按我的身價至多兩個月吧。”
我過分的給自己抬高身價,而傅經年卻沒有動怒,麵上依舊冷淡,隻吐出兩字。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