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楊米琪?”我全身的血液凝固著,就像個活死人。是她?是她嗎?我的孩子。她居然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我抱著熙兒,哭的天崩地裂。或許是眼淚已經流幹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眼眶流下的居然是一滴滴紅色的血液來。
我抱著孩子,離開容家的時候,春雨綿綿,冰冷著我的身體。
我虛無縹緲的身軀,就像一具空殼,在漆黑的雨夜裏猶如一個孤魂。
“你要去哪?”我抱著熙兒衝了出去,身後傳來容昊的聲音。
“我去哪?我去哪你在意嗎?容昊,我早說過了,你的目的達到了,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放過我,熙兒還是個幾個月大的孩子啊。你讓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看著熙兒離開嗎?”
他衝過來,在身後摟著我,:“我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她安好。她也是我的孩子啊。”
“你說什麼?”
“熙兒是我們的孩子。”
“啊——”我閉了閉眼睛,笑出了聲音,原來那個新婚夜買我的男人,就是容昊?嗬嗬。我在他身邊那麼久,居然沒有半點感覺。冰冷的雨從夜空中落下來,就像無數的鞭子抽在我身上。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眼前一片白茫茫,眼睛睜了許久才睜開,看著床頭櫃上那一束如血一般的曼珠沙華,眼淚情不自禁的往下掉。
容昊就守在我的床邊,握著我的手。我看了看他,甩開他的手,:“我的孩子呢?”
“思思,孩子我們還會有過的。”我如鯁在喉,發了瘋一樣的捶打著他的胸口,:“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啊。”他很快吻住我,把我摁在床上。
“你別碰我,你這個魔鬼。”
出於反抗,我拿起床頭櫃上花瓶,朝著他的頭砸了過去,嫣紅的鮮血從他的頭上流了下來,花瓶裏的曼珠沙華被打落在地,花瓣一片片的落在了沾滿了紅色血液的地毯上。
我看著倒在血泊裏的他,他會死嗎?
我不知道。
我雙手沾滿鮮血,去地庫取了車,逃出去的時候被容家的人攔住了,他們說我瘋了,是六年前的失心瘋又犯了,是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還差點要了容昊的命。
他們要把我送進精神病院裏去,是容庭生護住了我,他抱著我,聲音溫和就像一汪清泉,好看的眼睛微微彎了起來,衝著我莞爾一笑,道:“小嬸,你不是一直都想去流浪嗎?這一次,走了,就永遠也別再回海城了。”
我看著容庭生,眼淚再次模糊了雙眼。“庭生,你瘋了嗎?”
“奶奶。我和小叔說過,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小嬸的。因為我愛她。”
“庭生,你……”
“你們要不讓小嬸走,要不選擇讓我死。”容庭生不知從哪拿出來一把刀子,放在他的脖子上,逼著容家所有人。
“庭生,你這樣值得嗎?”
“思思,我能力太小,這是我唯一能幫上你的。快點走吧,以後,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了。”
“庭生。”
“思思,我愛你。”我開車走的時候,最後聽到容庭生對我說的話,眼淚再也止不住。他說他愛我,可這份愛,我沒法去承受。
我開著車子,疾馳到冷白的住所,滿手鮮血的敲著冷白的家門,他一開門,我就癱軟在他懷裏,:“冷白,帶我走吧。”
我幾乎跪倒在冷白的懷裏,
“可惜,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
“楊曉曉?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不是。為什麼,為什麼你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你不是人。”我看到她就衝過去揪著她,卻被她身邊的人抓住。
“我說過我要讓你痛不欲生的,林思,六年前你害死了我的孩子,現在我們不過是扯平了。”
“扯平。六年前明明就是你自己跳進火海的,為什麼要誣蔑我。”“林思,你不會忘了二十多年前的車禍吧,是你害的我失去一切,如今我不過是讓你嚐嚐我當年的痛苦罷了。”
她眼睛彎彎,眸中帶著殺戮,:“你知道這二十多年來,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我爸媽死後,我們楊家的股權被李霞全部收購嗎?我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房子裏,那個時候我才7歲!我對著我爸媽的屍體,直到他們的屍體在我眼前發臭,在我眼前長出了蛆……都是你,你害我,一無所有!難道我不該報複你嗎?”
楊米琪修長的手指掐著我的下頜,用力捏了一下,指甲深深的刺進我的皮膚裏,瞬間我看到了她指甲縫裏沾滿了紅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