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南淵國溫暖又安靜,陽光柔和的照耀在大地,灑下一片暖意。
在一個見不到陽光的角落,有一個髒兮兮的人影在費力的移動。像是乞丐一樣的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一張臉都看不出來原本的樣子了。
這乞丐咳嗽兩聲,看起來似乎是染了重病。
這一周圈有很多乞丐,全都髒兮兮的,但沒有一個和這個人一樣慘。
看到這個人緩慢移動,周圍的乞丐們忽然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往後退去,同時用腳不斷的往這個人身上踹:“瘋子,別過來!”
所有人都在謾罵,所有人都在毆打,這個人嘴裏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那張看不出本來麵目的臉上帶著傻笑,似乎一點都不介意。
這個人伸出雙手,想要拉住其中一個乞丐,換來的卻是更慘重的毆打。
“嗚嗚嗚……抱……抱……”她的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一張臉上已經是帶了淚痕。是個女子,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臭瘋子,趕緊滾!”
“就是,趕緊走!”
一群乞丐說話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再加上他們都覺得這個女子瘋瘋癲癲的,實在叫人有些不爽,甚至都覺得她可能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傳染病,所以就越發不客氣了。
同樣都是乞丐,自顧不暇的,誰還可能去管別人?
女子被打的傷痕累累,知道疼了,怯怯的躲到了一旁,不在說話。
忽然,天空陰沉下來,飄下了鵝毛大雪。其他乞丐們看著天空,罵罵咧咧的往自己睡覺的地方走去,唯獨這女子,傻笑著看著天空,等雪下大了,捧了一手雪擦臉。
乞丐的手上已經生滿了凍瘡,雪冰涼,凍得她手和臉通紅,手上還隱隱冒著血絲。但她就像是感覺不到一樣,一捧一捧的雪往臉上揉,終於算是把臉勉強洗了個差不多。
女子這才抬起小臉,勉強能看出她的相貌,居然是——蘇婉晴?
蘇婉晴曾經貴為公主,就算是不怎麼受寵,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般田地。自從她在蘇夢凰麵前瘋了之後,就一直下落不明,誰能想到她現在成了一個乞丐。
蘇婉晴身上穿著一件好長時間都沒有換洗過的衣服,髒兮兮的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長發淩亂不堪像是草窩一樣,手因為生了凍瘡所以很是紅腫,有的地方結了痂,還有的地方在滲血。
長期營養不良,加上被毆打,所以她現在幾乎瘦的脫了相,要不是五官還帶著幾分原來的模樣,估計根本就認不出來了。
雪越下越大,蘇婉晴這才驚慌失措的往自己的小窩裏跑,但是卻不想,已經有人霸占了她的地方,甚至還囂張的讓她滾。
她沒地方可去,隻能在原地兜兜轉轉。
這場大雪持續了很長時間,蘇婉晴隻感覺到身子越來越涼,然後就開始麻木沒有知覺了,再之後,就暈了過去。
等大雪停住的時候,一群乞丐看著蘇婉晴倒在地上,也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對於他們來說,這種瘋子最好是被凍死,這樣他們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膽會被傳染上瘋病了。
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在生存環境惡劣的時候,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個柔和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破爛的巷子盡頭,女子穿著一身白色的暗紋繡花襖裙,外麵披著大紅色的披風,長長的披風直到腳踝,柔軟的白色絨毛讓她看起來越發高貴起來。
“陛下,這……”莊非莊寒看著蘇婉晴倒在地上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些乞丐們一聽,瞪大眼睛,探究的看去,就看到了那雙標誌性的紅眸:居然真的是陛下?!皇上怎麼會到這裏來?!
蘇夢凰環顧四周,微微皺眉:“莊寒,你負責安頓這些乞丐,莊非,背好蘇婉晴,我們走。”
兩個人齊齊應答,很快就行動起來。
蘇夢凰也是才知道蘇婉晴的下落,在她知道她居然淪落到當乞丐的時候,心還是軟了。好歹也是她妹妹,就算上輩子恨死了她,卻也不至於真的想要這輩子就這樣折磨死她。
更何況,蘇婉晴已經瘋了。
已經瘋了的人,何必還要計較?
再回到皇宮的時候,太醫幫忙診斷了一下,關於瘋這個問題,已經是束手無策了。至於她身上的外傷,有皇宮的藥供著,很快就能好。
蘇婉晴當天夜裏就發了高燒,高燒不退,還一直哭。太醫開了安神藥,喂下去才算是好一些。
一直燒了三天三夜,才堪堪好起來。
要說蘇婉晴也真是命大,在那種天寒地凍的時候凍暈過去,居然還奇跡般的活了下來。肌肉沒有壞死,也沒有內傷,僅僅是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