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中東敘美亞東部,聯合國人道主義救援中心。
“請不要開槍。”
“請救救我。”
“我是平民……”
聽著孩子們口中不是很標準的英語,楚夢琳覺得還是很欣慰。
雖然這些句子聽起來是那麼的殘酷,可是想要在戰區生存下去,學會這些是最基本的。
“琳,琳……”
就在楚夢琳打算單獨提問的時候,一個滿身是血的亞洲籍醫生撩開了簡易教室的帳篷。
“怎麼了?”
“反抗軍R回來了,我需要幫手。”
“好的。”
來不及說別的,楚夢琳跟著醫生就往治療中心跑。
本來這個建立在廢墟之上的救援中心是有好幾個醫生護士的,但是半年前的一次炸彈襲擊帶走了兩位歐洲醫生和一位日籍護士的生命。
從那之後,作為教育誌願者的楚夢琳就經常去治療中心幫忙。
因為不是專業人士,所以她不能參與手術,但是簡單的消毒縫合包紮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隻是這一次的場麵,還是讓她有些吃不消。
十幾張病床上躺滿了傷員,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斷了腿。
到處都是哀嚎聲和濃烈的血腥氣。
可是不管此時的畫麵有多麼殘酷,楚夢琳都沒有時間去傷感。
帶上醫療手套,她就開始協助醫生,盡可能的去拯救生命。
而這一隊代號R的反抗軍,在東部人民的心裏,全都是英雄。
反抗軍裏不都是敘美亞本地人,很多人都來自世界各地,他們中間有退伍軍人,有銷售員,有大學生,也有科學家……
他們來到這裏便失去了自己國籍,他們和所有的誌願者一樣,為了人類而戰。
就因為如此,這些不是軍人的軍人更加讓人肅然起敬。
足足忙了好幾個小時,大部分傷員都已經得到處置之後,楚夢琳才倒出空來喝一口水。
也就在目光一瞥之間,她發現一個坐在角落裏,帶著頭巾和麵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正在看自己。
那雙眼睛是黑色的,眸光很深刻,有些似曾相識,說不出來的親切。
但是目光隻是相交了一瞬間,男人就把頭低下了。
楚夢琳放下水瓶,回手拿了一個急救包就朝著那個男人走了過去。
“你受傷了,給我看看。”
楚夢琳用英語說著,然後沒等男人同意就拉過了他已經被血浸濕了的袖子。
男人是有些抗拒的,但是楚夢琳很強勢的按住了他帶著手套的手,然後剪開了他的袖子。
“是刀傷,得縫針了,我先給你打麻藥。”
說著,楚夢琳非常熟練的從急救包裏拿出便攜式的麻藥針。
可她剛要往傷口周圍紮的時候,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
“不行,我還要開槍。”
他的嗓子是啞的,但是口中的純英式口音,聽著就讓人感覺特別的舒服。
“這是左手。”
“我是左撇子。”
“左……”
楚夢琳一聽這話,然後又看了一眼他身邊立著的狙擊槍,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你是‘鋼鐵俠’?那個,那個左撇子的狙擊手?
天哪!竟然會是你。”
反抗軍裏一個外號‘鋼鐵俠’的狙擊手曾經一個人殺了一隊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