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蕪一邊走一邊仔細端詳他的神情，末了還不放心地問道：“確定沒問題，可以出院了？”
“嗯，宮越金口玉言，應該沒問題。”
動了動腋下的雙拐，徐澤南朝著她緩緩迎上來。
“就是，暫時還需要借助拐杖的力量，不過，再過一段時間我一定能丟掉它。”
偏頭，看向一臉緊張的母親，徐澤南無奈地搖頭。
“媽，你先去下麵等我吧。”
“……你確定自己沒問題？要不我還是在這……”
“沒事，你放心吧，一會兒我和曦蕪一起下去。”
打斷母親的話，徐澤南微笑著目送她離開。
“這段時間，我媽是不是給你委屈受了？”
他了解母親的想法，但因為之前一直想不通，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並沒有主動聯係陳曦蕪。
卻沒想到，出院的時候，還能看到她出現。
“還好，阿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我能理解。”
“真能理解？我其實還挺不能理解，哈哈。”
徐澤南調侃著自己，深眸凝著陳曦蕪，正色道：“曦蕪，我……出院之後，很快就會去相親。”
“我知道。”陳曦蕪的眼眶微微泛紅，“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一個心愛的女孩。”
“但願吧。”
徐澤南的表情和聲音都是雲淡風輕的，深埋眼底的惆悵無人得見。
“曦蕪，這樣你是不是能放心？我要放棄你了。”
這些話，跟席禦哲說還算簡單，但是親口對陳曦蕪說，卻變得有些艱難。
可他還是說了。
陳曦蕪覺得心頭發酸，眼眶更加酸澀，強忍著淚水，凝著他，嘴角淺淺上揚。
“來，給我個擁抱吧。”
陳曦蕪點頭，主動伸出手臂抱住他。
嗅到他身上陽光青草的氣息，唇邊的梨渦顯現出來，笑容格外燦爛。
“澤南，你一定會幸福。”
“當然，你也是，我想，你現在已經很幸福了，但我一點也不介意，你更幸福一點。”
隻有她很幸福很幸福，他才能死心，才能對得起他對自己的殘忍。
走廊的窗戶，不知怎麼打開了，冷風灌進來，吹亂她的長發，也遮住她眼底噙著的淚花。
如果，這是對他們而言，最好的選擇，那為什麼不祝福呢？
住院部樓下，蘇向晚看到正與徐鵬程相談甚歡的席禦哲，朝著他們笑笑，主動鑽進車裏。
她一點也不放心，生怕陳曦蕪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然後讓徐澤南改了主意。
落下車窗，仰頭望向高高的住院部頂層，隻可惜什麼都看不到。
陳曦蕪已經懷孕三個多月，小腹微凸，此時兩人緊緊相擁，徐澤南自然感覺得到。
這也提醒他，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他的！
眸光暗淡，不舍地鬆開她，拍拍她的肩膀。
“我們下去吧，他們都在等我們。”
如果所料不差，席禦哲也來了。
兩人並肩而行，陳曦蕪照顧到徐澤南的身體，不自覺地放緩了腳步。
身後傳來急促有力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聽到宮越那慵懶邪魅的聲音。
“澤南，你怎麼走這麼快，醫囑不要了？”
說到最後，他自己都沒繃住，笑了！
徐澤南停下，轉身，丟掉了手裏的拐杖，伸出雙臂站在原地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