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塵將蘇梅送回夏家後,借口公司有事要處理,轉身離開了。
她沒去公司,而是一邊開車,一邊打了通電話給韓連城。
“連城,你在哪?我想見你,我想馬上見到你。”她的聲音帶了絲顫抖,聽起來,像是隻受了驚嚇,心情不穩定的小白兔。
“我在辦公室,我把地址發給你,你直接過來。”韓連城聽出了芊塵聲音的不對,沒想其它,將自己的辦公室地址發了過去。
他跟她見麵,除了酒店就是公寓,還從來沒有把她帶來自己辦公的地方。
隻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太不好,他心一軟,終於還是沒拒絕她。
芊塵收到地址,開了導航,直朝那邊而去。
到了地方,有小弟在外麵迎接她,將她引到了韓連城的辦公室。
芊塵到的時候,韓連城正起身,要去跟屬下交待別的事情。見芊塵進來,一時沒注意,打翻了桌麵上的水杯。
“不用幫我收拾,我去去馬上回來。”韓連城隻將杯子撿起放到桌麵,交待了一句後,匆匆離開。
芊塵雖然心情不好,但看著韓連城辦公桌上的水漬,一時興起,將韓連城離開時的囑咐拋到了腦後。
她愛他,如果這點小事都不為他做,還能為他做些什麼?
於是,她坐上了他的辦公椅,抽了紙巾,仔細將辦公桌上的水漬吸淨。
一直到桌麵上的水漬被擦幹,她又抽了紙巾去擦地麵上的。
擦完之後,她猛的抬起頭,卻碰了一下並未關嚴實的抽屜。
芊塵抿了下唇,伸手想將抽屜關上,隻是,就在那一瞬間,她看到了抽屜內露在外麵的某樣東西,露在外麵的一角很是熟悉。
她好奇的將抽屜拉開,一個盒子,安安靜靜的躺在抽屜裏麵。
她盯著盒子看,像被人擒了盆冰水從頭淋到了腳。
那種寒意,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有酸澀在鼻間與眼角肆虐,有隻大手,狠狠的捏著她的心髒。
她終於顫抖著手,將盒子從抽屜裏捧了出來,盒蓋掀開,裏麵安安靜靜躺著無數張經由她手,畫出來的,屬於韓連城的人物畫像,各種動作表情,比照片還要更傳神。
可是,這些東西是在那夥雇擁兵闖入家裏翻東西時不見的,那夥雇傭兵還害得爸爸成了植物人,顧先生曾經懷疑過,那夥雇傭兵是韓連城雇的,可是,她不信,死也不信,她把她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他,可是,她得到了什麼?
除了欺騙,就是演戲!
除了謊話,就是假話。
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連帶著,她的眼淚紛紛往外湧,瞬間模糊了她的臉。
原來,她以為她可以改變他,卻不知道,她從頭到尾都沒走進過他的心。
她那點可憐而又可悲的愛情,在他眼裏,大概是個天大的笑話吧?
門開了,韓連城走了進來。
他看到她的樣子,也看到了放在桌麵上的盒子。
芊塵也看到了韓連城,她哭著朝他笑了笑,然後伸手將眼淚擦淨,吸了吸鼻子,起身,拿起盒子用力朝他砸了過去。
嘭的一聲,盒子準確無誤的砸在了韓連城身上。
盒子內的畫稿,一張張飄飄揚揚的在空中飛舞,散了一地。
芊塵一步步走向韓連城,踩在那些曾經過她手畫出來的,屬於韓連城的畫像,她過近了韓連城,兩人之間,近到隻能塞得下一個拳頭。
“韓連城,小雨說得對,你沒有心,你就是個沒有心的東西。”芊塵的聲音很冷靜,冷靜得沒有一絲顫音,冷到了骨頭縫裏。
縱然是這樣,她眼眶裏的淚水還是在打轉,如果不是她的指尖死死掐在掌心,那些不爭氣的淚水又會往下湧。
韓連城挪了挪唇,“你聽我解釋。”
他能感覺到她的絕望與痛苦,她用那雙不再柔情似水的眸子盯著他,他的心開始疼了。
心會疼了,誰還敢說他沒有心?
“解釋?嗬,你還想解釋什麼?還是,你還要找什麼理由借口來騙我?”芊塵冷笑,“顧先生懷疑雇那夥人的人是你,可我不信,死也不信。你呢?在下令開槍射擊車胎時,有沒有想過莫漠或者我爸爸會因為這個而喪命?你沒想過,你壓根就不會去想這些,我跟你的時間最長,不過都是在滿足你的需求,你從來不把我當一回事,更別提,你會因為我而放過莫漠跟我爸爸。”
終於還是沒忍住,芊塵笑得眼淚橫飛,笑得胸口生疼。
“芊塵,我......”
“我就是個傻瓜,從頭傻到尾的傻瓜,心甘情願被你騙,被你蒙蔽,不管是非對錯的相信你,替你打掩護。”
“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