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輪始終在轉動。
漸漸的,他看不見她了。
她也看不見他了。
心很疼,一陣一陣的疼。
嗓子眼像是被羽毛輕拂過,癢癢的,酸酸的,澀澀的。
他等了十年的白月光回來了,他跟她接吻或者上床,不都是遲早的事麼?
都已經分手了,成陌路了,隻是,看到他跟她親密無間的傭吻,她整個人就像被人在大冬天淋了一大桶冰水,刺骨的冷。
她一麵告誡自己別忘記下過的決心,一麵提醒自己肖臣對她的冷心舉動,一麵,卻又不停想著,他們接吻了,那,上床了嗎?另一麵,還要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假裝的平靜。
其實,還有什麼好維持的?
散落一地的零食,不就是她心慌心亂的最好鐵證麼?
“小丫頭,我怎麼覺得今天白帶你出來玩了?本來什麼都快忘了,現在,又變本加利的反彈了回來。”顧彥安伸手在她腦門上用力彈了一下,“人都看不見了,還想著呢?”
慕雨吃痛的悶吭了一聲,昂頭,對上顧彥安極度不滿的神情。
“大叔,我是不是很沒用?”
“是!”
“我真的想忘,可是,當他出現在我眼前時,關於他的一切,都會自動從心底深處蹦出來,我努力了,也下定決心了。”
“你沒用!”
“……”
他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鼓勵話?這麼直接,不是在她傷口上灑鹽,又是什麼?
“小丫頭,想忘了他很容易。”
“怎麼做?”
“做我的女人,我保證你會沒有多餘的時間、精力去想別的男人。”顧彥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霸道傲嬌得像個獨裁者。
“……”
慕雨沒再說話,愣愣的看著窗外的景色,由高至低,一點點降落。
下了摩天輪座艙,慕雨跟顧彥安說了聲要去洗手間後,穿過大廳的長廊,進入長廊尺頭的洗手間。
她掬了把冷水洗臉,想要用冷意來刺激自己保持鎮定。
有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她不以為然。
直到那聲熟悉的“慕慕”出現,她才停下洗臉的動作,抬起頭,透過寬大的鏡子,望著鏡子裏站在她身後的男人。
“慕慕,我……”
“這是女廁!”慕雨冷不丁打斷肖臣的話。
她背對著他,卻能在鏡子裏看到他。
他麵朝她,卻隻能從鏡子裏看到她。
“我在門口放了女廁維修的警示牌。”
“怎麼?你舍得把林雨晴扔下不管來找我?”她冷嘲熱諷,沒有好臉色。
心卻緊緊揪著,提在嗓子眼,不敢放鬆。害怕一但鬆下去,心就會碎成好幾瓣,會沒出息的哭。
“慕慕,雲航對你做的事,我很抱歉。”他真誠道歉。
“抱歉有用?一句抱歉能讓莫漠變回原來的樣子?他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能動。”
“慕慕……”他輕喚她,並不理會她的言辭激烈。“我來找你,是想跟你好好談談。”
“我跟你還有什麼好談的?”慕雨冷笑了聲。
“我可以不計較你跟奶奶提的一夫兩妻,但是,我想告訴你,以後不要再跟蹤我了,我心裏隻有一個雨兒,無論你再做多少努力,都是白費。”
跟蹤?
慕雨好笑的嗤笑了聲,“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沒跟肖奶奶提什麼一夫兩妻,我夏慕雨就算被人利用了十年,也不至於下賤到那種沒尊言的地步,還有,我沒跟蹤你,如果早知道你跟林雨晴也會來,我肯定要求大叔換地兒。”
他知道她向來喜歡嘴皮子耍硬,對她的回答隻以為是她因為自尊而在說謊,“慕慕,我們都別說謊,其實,跟你分手後,我偶爾還是會想你。”
慕雨怔了一下,轉身定定望向肖臣,沒有開口。
她品味著他剛才那句他還會想起她。
“或許,我們可以做回朋友。”
慕雨的心又猛的緊崩了一下,抿了下唇,眸子裏綻出抹自嘲的光,“借用一句歌詞,我不善良,分手後別做朋友。如果你隻是想跟我聊這些,我想,我沒必要陪你在這耗下去。”
“慕慕!”肖臣下意識伸手攔了一下慕雨,“我不是跟你說過,讓你離顧彥安遠點嗎?”
慕雨眨了下眼睛,又好氣又好笑,“請問,你是在以什麼身份告誡我,讓我離大叔遠點?”
如果她嘴巴再毒點,她可能還會加上一句:你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