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雨頭昏眼花的起床。
像平常一樣收拾好自己。
禮服跟珠寶被她疊放整齊,收在一個盒子裏。
還沒下樓,她站在樓梯處,就聽到爸爸在講電話。
“各大商場要撤下我們夏氏珠寶的櫃台?為什麼?我們不是有合同嗎?”
“什麼?寧願給我們賠償款也要撤櫃?”
莫漠也在接聽電話,淡漠的聲音裏夾著焦慮。
“給多少錢,你們才會把新聞報道撤下來?”
“價錢你們提,隻要能把貼子都刪掉。”
就連姐姐,也拔高了聲音。
“白小姐,你是總設計師,也是夏氏珠寶的元老級人物,你不能這樣做,你帶走了團隊,夏氏珠寶會……喂,喂……”
她沒再下樓,重新折回房間,打開手機。
時間已經中午十一點,她隨意點開一個門戶網站,掛在最前麵的就是昨晚訂婚宴上的那場鬧劇。
如艾妮所說,她真的出現在了屏幕裏,隻是這出的姿態,卻是她最為羞恥的。
無論是網站還是論壇,由京都開始,漫延至了全國。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不堪,所有人都在指責漫罵她的濫交,所有人都在嘲諷譏笑她的不識好歹。
更有甚者在問:裸照為什麼要打馬賽克,求無馬賽克版。
除了關於她的新聞報道,連帶著夏氏珠寶也上了副頭條。
專櫃被撤,訂貨被退,設計師團隊出走,工廠停工,原材料停止供應,股票跌到了漲停板。
所有人都在說,開罪了肖家,夏家已經沒了活路。
攀上太陽科技又能怎樣?現在出了醜聞,遲早會被一腳踹開,在國內丟臉也就算了,何必把臉丟到國際上去。
她滑動手機的指尖都在顫抖。
她的心肝肺都在被強硫酸溶解。
為了一個她,夏氏珠寶遭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災難。
肖臣真的能做到這麼絕情?一點也不念他們走過來的十年?
這些新聞報道,隻要肖家有心攔截,絕對不會像暴風雨般卷成熱點。
恍惚間,她聽到樓下傳來摔碎東西的聲音。
走出房間,才來到樓梯口,就看見爸爸正拿著搖控器往肖臣身上砸,地上已經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肖臣沒閃沒躲,她有些心疼。
快走幾步,下樓,擋在肖臣麵前。
夏正剛拿了桌上的煙灰缸正要砸,見自己女兒擋在了前麵,手僵在半空,又怒氣衝衝的將手垂下。
“我夏正剛的女兒,就算出了那種不堪的事,也不能被你這樣隨意糟蹋,你不愛她,為什麼要來招惹她,分手就分手了,你還來這裏做什麼?該斷不斷,你還想耽誤她到什麼時候?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會是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是我看走眼了,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算死,也不會把女兒交給你。”
“爸,別說了。”慕雨啞著聲開口。
“哼。”夏正剛一甩手,背過身去。
芊塵跟莫漠都站在一邊,手裏的電話不停亮著屏幕,但他們都沒接,公司跟家人比起來,永遠是家人更重要。
“你為什麼不躲?”慕雨見爸爸不再動怒,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肖臣。
肖臣臉色一沉,伸手撫上慕雨還有些微腫的半邊臉,“昨天你來找我,為什麼不說發生了那件事?還疼嗎?”
慕雨心一緊,心底的傷口再次裂開,滴出股股鮮血,她感受到他的手撫在臉上的溫度,那溫度夠暖,卻暖不了她的心。
“我說了,你就不會跟我分手嗎?”
“慕慕,對不起……”
“對不起是最沒用的話。”
他的手滑過她的臉,落在她肩上,“訂婚宴上流出來的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的……”
“嗬,以前總覺得瞞著你,我們之間就會沒有任何裂痕,現在才發現,就算沒有那件事發生,我們之間的裂痕照樣存在。”慕雨身體縮了一下,躲開他的手,“我成年的那天,在安東會所,我去套房等你的時候,被人迷暈,然後——強奸,拍了那些照片,在訂婚宴上流出。”
肖臣沒動,喉間輕滾,眼裏有種酸澀在肆意蔓延。
他十指緊握成拳,緊到指尖沒入了掌心。
慕雨在說那件事時,語氣十分輕鬆,他卻覺得那輕鬆比任何東西都要重,然後重重的捶在他的心裏。
他把她放在心尖上寵,卻在最具有人生紀念意義的那晚,他沒護住她,讓她發生了那種毀滅性的事。
難怪,被單不在,他卻沒有絲毫心疑。
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在他的地盤動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