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巴掌印印在慕雨白嫩的臉上,她的嘴角溢出縷縷血跡,滴落在淡粉色的禮服上,染出一朵朵血花。
她空洞的瞪著眼睛,望著李意如,不躲不閃。
她內疚、她害怕、她心力交瘁。
是她隱瞞了她被強奸的事實,是她不想失去肖臣。
現在,在眾多媒體記者的麵前,她更是羞於啟齒,那段灰暗的記憶,堵住了她的喉嚨。
“怎麼?無話可說了?”李意如眼神淩厲,氣得端莊優雅不複存在,她越過慕雨,眼神直掃向媒體記者,“各位在此給我做個見證,我代表肖家,解除與夏家夏慕雨的訂婚,從此,兩家再無瓜葛,互無往來。”
說完,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蹬著高跟鞋,轉身離開。
她這一出戲,演得格外精彩,不僅將夏慕雨甩開,更是博得了公眾的同情與心疼。
“慕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蘇醒停下腳步,歎著氣問了聲,知道得不到答案,隻好放輕語氣開口安慰,“如果這是別人陷害的,肖少一定不會在意的,你放寬心,我這就去醫院,老太太被送去醫院了,肖少不在,我得去幫他盯著點。保重。”
宋芷怡抿著唇走到慕雨身邊,眼底閃過掩也掩不住的笑意,原來,肖伯母說的好戲是這一出啊,虧她剛才還因為肖臣的情話而動怒,想想,多不值得。
她湊到慕雨耳邊,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夏慕雨,看來,你跟肖臣的緣份是斷了,不管你是自作孽,還是被害,我都很高興,我要你親眼看著,最後能嫁給肖臣的隻能是我。”
說完,她以一種高傲的姿態轉身離開。
賓客紛紛離場,受傷的媒體記者還停在原地,叫囂著要報警。
“嗬,報警?你們可以試試。”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媒體記者的叫囂。
“是韓連城,他怎麼管這事?”
“誰知道呢,算了,回雜誌社報公傷,惹誰都不能惹韓連城,惹急了他,雜誌社都會被他給端了。”
幾個媒體記者相互討論了幾句,縮著腦袋,灰溜溜離開。
芊塵抬著腥紅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她望著韓連城,不清楚他為什麼會開口觖圍。
正當她想道聲謝時,韓連城已經轉身離開,隻留給她一個冷漠與生人勿近的背影。
剛才還熱鬧到轟動整個京都的訂婚宴,刹那間寂靜得如同墳場。
慕雨忘了怎麼哭,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幾縷亂發搭在她被眼淚浸濕的臉側,緊緊咬著唇,手指彎曲握成了拳,因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突兀了出來。
她的臉色很難看,一麵蒼白、一麵鮮紅,因為冷,身體還在瑟瑟發抖,微垂著的睫毛濕噠噠的,有殘留的淚水從眼底溢出,粘在睫毛上,凝聚成一大滴淚珠,重重砸落在地。
芊塵幾步上前,半蹲下身,將慕雨緊緊摟入懷裏。
她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小雨,你哭出來就好了,姐姐都知道,你受了委屈。”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一場訂婚宴,怎麼就弄成了現在這樣?”夏正剛哀聲歎氣,不解與擔憂折磨著他,讓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了。
“夏伯伯,小雨肯定不是那種人,我敢打包票,這裏麵肯定有什麼隱情,您別急。”艾妮開口。
“爸,小雨她……她在生日宴會那天,被人……迷暈……強奸了。”芊塵抱著慕雨,顫著聲音,結結巴巴把話說完。
“什麼?”夏正剛與艾妮同時大叫出聲。
“她太害怕失去肖臣,怕肖臣知道了後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瞞著……”芊塵接著開口。“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會被人拍了照片,還被人在訂婚宴上播了出來,爸,這裏麵肯定有陰謀,這該怎麼辦才好?”
“所以,她才會去落村呆了三天?”夏正剛扶著頭,踉蹌著倒退了幾步,一張原本就蒼桑的臉在一瞬間像老了十多歲,他忽然揚手,狠狠往自己臉上抽了兩下,一邊抽,一邊自責的開口,“是我混賬,兩個孩子都沒照顧好,你走的時候那麼千叮嚀萬囑咐,放不下的隻有兩個孩子,可我誰都沒照顧好,是我沒用,是我該打。”
“爸,您別再自責了。”芊塵帶著哭腔,淚水肆虐。她抱著慕雨,輕輕搖晃著她,“小雨,你說句話呀,你不要嚇姐姐,好不好?”
“姐,我是不是跟臣哥哥結束了?”她可憐巴巴的昂著小臉,帶著期翼的目光望著芊塵,渴望從她嘴裏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小雨,不會的,你跟肖臣不會結束的,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才是受害者,他那麼寵你,這麼多年來你們相依著走過來,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的,你放心,肖臣知道這件事後,一定會趕過來保護你,你還記得嗎?他剛剛才說過的,要為你擋住所有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