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懂她要去哪裏,火速出了門,去了別墅那邊堵大爺。我發現在別墅堵他雖然算不得一堵一個準,但起碼能堵到人。
他淡淡告訴我是他安排人把地址透露給劉星宇的,讓我不用著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還說不光我在找他,警察局的人也在找,倩姐他們的人也在找。
劉星宇曾經身邊的女人都在找他,原因無他,劉星宇這人不知足,上次被倩姐撞破好事之後還不死心,竟然拿以前和他身邊女人玩的視頻威脅她們,目的自然是為一個錢。
她們那些女人,怎麼可能讓那種視頻流出去?
我高興壞了,順便把小梅情況有好轉的事情告訴他。
他看著我,說出我怎麼都願意相信的事實。
他說:她死了,剛剛跳樓死的。
我一時間沒懂他說的是誰,懂的時候怎麼也想不明白。小梅說的她要走了竟然是在給我告別。她竟然,跳樓死了……
可她選的路依舊不是已有的兩條,她留了遺書的,沒有對傑的控告,沒有對任何人的控告,她的遺書是給我的,還有一份兒是給警察局的。
給我的那一份兒是感謝我,感謝我一直勇敢地活著,給了她活著的勇氣。不然她早就死了,帶著滿腔的恨意死去。可現在她死得很灑脫,沒有任何遺憾。
可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還要幫著大爺他們從她哪裏摳出她藏著的那些證據。
給警察的那封她表達了自己希望為這個社會做點貢獻的願望,希望若是她有什麼器官還是好的,又恰好有人需要的話,盡管拿去。就算是做科研當小白鼠也沒有關係。
小梅是是真的死了,關於傑的把柄也沒有流出來。
我去太平間看她的時候,她的臉已經僵硬了,入殮師在給她畫妝。她的器官隻有眼角膜捐出去了,二十多層摔下去,內髒都不能用了,做科研也用不太著。
我請入殮師幫我,教我給我死人化妝,最後一次給她上了妝。
我沒哭,我看著漂漂亮亮的小梅,至少她是懷著快樂的心離開這個世界的。
我和她的交集不多,但我知道她無形中影響了我很多,她感謝我我何嚐不感謝她?
小梅的葬禮聽說很隆重,原來她是有父母的,父母還是高才人士。都在國外,聽說是警察局通知他們才回來的,他們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還在讀研。真是心大。
我沒去,都是聽說的。
小梅死後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繼續對劉星宇糾纏不放,警察局那邊肯定不會放過他的,我還要不要堅持留在大爺這裏。
我還沒有想出個結果時,就聽說劉星宇死了。
大爺告訴我的,他死在了身邊的鶯鶯燕燕手裏。也是,他心那麼大,誰都不會讓他逍遙在世間。
聽說他死得很慘,簡直跟遭了巫術似的,又難看又淒慘。警察局立了案,但我估計凶手是找不到了。
我特意去看了他,對著他的屍體所有的恨意好像都煙消雲散了,沒有必要了。
我出來的時候吐了,那種孕吐我有過經驗也不會感覺錯。
我沒給大爺說,我搬出了他的別墅,開始整理我媽留給我的遺產,順便考慮給她遷墳的事情。
我要走了,以後不回來了。她一個人在這裏也是孤苦伶仃,我想給她牽走。因為我們沒有法律上的母女關係,哪怕是養女關係都沒有,想給她遷墳有點困難。
我沒想到大爺會幫我,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讓我辦事的時候麻溜兒地順,就連我媽留的遺產就給我找人辦好了。
別人的都還是一團白紙黑字的時候,我的賠款和房產就拿到手了。
我約他見麵,不想把事情搞複雜了。
他讓我去別墅,那一天他很瘋狂,我也很瘋狂,瘋狂地拒絕,告訴他我懷孕了,我已經有孩子,不可能跟他瘋狂。
他不管不顧要了我,我胎位不穩,又在危險期,孩子流了。
我甚至還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我知道這個孩子多半是留不住了,可是我還是哭了。
大爺給了我一筆錢,和一個工作崗位。崗位在離A市十萬八千裏的地方,很正經的單位,也很適合我。
他說:劉雅,你走吧,我要結婚了。
他那麼溫柔地正經地跟我說話,我有些受寵若驚。
我捏著他給我的機票,回了他一個釋懷的笑,說:好。
我前二十來年看透繁華,往後,隻願餘生不負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