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秋江月是一首近人的曲子,曲調悠揚動聽,古箏和洞簫合奏,更覺得十分好,張小菇坐在老夫人身邊聽著,卻感覺出了老夫人興致依然不怎麼高。這曲子,未免還是淒清了一些。
\t老夫人聽張小菇講述了今日的經過,聽到給她安排的師父是林淺河,老夫人皺了皺眉頭,說道:“如此也好。”
\t也好?張小菇有些不明白,那位奇奇怪怪的林淺河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老夫人看出了張小菇的疑惑,對她說道:“林淺河這個人,我也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的一個女子,當年是被金陵織造局看重,本來過幾年就要調到京師去的。但是後來卻出了一個意外,以至於林淺河黯然退出了織造局的上層,住進了織造局邊上的巷子裏,不與人來往,一日比一日孤僻和偏執。”
\t“出了什麼意外?”張小菇問道。
\t老夫人搖了搖頭,沒有往深入裏講,隻說道:“人世間癡情何苦,無非就是那些恩怨情仇,說起來,也有些老生常談。”
\t張小菇又和老夫人說了幾句話,見老夫人也累了,勸道:“也晚了,老夫人早點歇息吧?”
\t老夫人閉著眼睛,一隻手靠著丫鬟的扶持,默默聽著憐兒和月兒的合奏,一麵說道:“不用急,不用急,以前我就是太急了啊。”
\t突然,一聲清響——
\t古箏的弦斷了,月兒的手指也受傷了,出了血,她怔了怔。憐兒看到也停了洞簫,驚叫道:“月兒姐姐怎麼了?老夫人,月兒姐姐受傷了!”
\t老夫人站起身,走到月兒的身邊,喚丫頭來幫月兒包紮好,好好的一場合奏,就這樣寥寥草草結束了。老夫人神情很不好看,張小菇看得出來,老夫人的心事似乎越來越重了。和老夫人告辭了,張小菇回到陳園中,洗漱之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窗口開始發呆起來。
\t“二姐!”
\t門口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三兒站在那裏。
\t張小菇轉過頭,笑道:“怎麼了,三兒?”
\t三兒說道:“二姐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高興,是在織造局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嗎?”
\t張小菇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呢,織造局也有很好的人,你二姐就是,嗬嗬。”
\t三兒卻道:“你知道的,二姐,我說的不是這個。”
\t“那是什麼?”張小菇歪著頭問道。
\t三兒走進房間裏來,站在張小菇的身前,對她說道:“二姐,三兒雖然不怎麼看著你,不過我最了解你了,你肯定是遇到了什麼讓你覺得棘手的事情,這事情未必是什麼麻煩,隻不過讓你不好作出決定,是不是你知道了什麼?又不好讓我們知道的?”
\t張小菇沉默了一會兒,應道:“三兒,你想多了。”
\t三兒笑道:“好吧,既然二姐不說,那邊算了,再過不久,去就要第一次參加夏試了,等夏試一結束,我想跟父親說,出門去遊學。”
\t張小菇聽完皺了皺眉頭,說道:“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遊學自然是好的,隻不過你還太小了吧?”
\t“二姐你還不了解我麼,我可不是什麼酸腐秀才。”三兒笑道。
“那也是,你不去欺負別人就算不錯了。”張小菇嘴角一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