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那天,秦威按照季雲寧的吩咐打電話通知讓盛碧佳收拾出院。
盛碧佳很淡然的接受,她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然而,那些不能愈合的傷口依舊在陽光曬不到的地方,悄悄腐爛。
既然季雲寧不願意來看她,那她就主動回去好了,她也實在很想知道,他這一個月沒出現,究竟是真的因為不在乎,還是……
她莞爾一笑,拿好包走出病房。女人真是犯賤,明知道無果,卻依舊自作多情。
門口,保鏢恭敬的遞給她一束花,盛碧佳接過來,微微蹙眉。
白色曼陀羅。
不用他們說,她就已經知道這是季雲寧送的了。
盛碧佳斂眸不語,跟著進電梯下樓。曼陀羅,傳聞中最不祥的花,它可以製藥,卻自帶劇毒。
雲寧送她這個,是想說什麼?
她沉默出了醫院,旁邊就是垃圾桶。盛碧佳猶豫了幾秒鍾,伸手將整束花扔了進去。
白色的花瓣碰觸上塵土和垃圾,瞬間多了些許暗黑。黑色曼陀羅,無間的愛和複仇。
白與黑,不過是一念之差。
出乎意料的,保鏢們沒有直接帶她離開,而是恭敬向她道別。盛碧佳有些驚訝,他們不送她?
她沒有注意到,距離她五六百米的地方,那雙一直專注盯著她的眸,從暖春跨越到了寒冬。
季雲寧的麵色很冷,周身盡是沉戾。他眯起眼睛,清清楚楚的看見,盛碧佳的手腕上一邊戴著那塊價值百萬的情人橋,一邊將那束白的似雪的花棄之敝履。
他突然冷笑,果然是一個愛慕錢財的女人。
往昔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又依稀浮現上來,季雲寧抿唇,抗拒著那種由她引起的裂疼。
他一踩油門,徑直離開。
盛碧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掏了掏口袋,可惜全身沒錢。她無奈,隻得徒步往回走。
雲寧現在對她,已經到了放逐不管的地步了嗎?
她心中悲涼,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更是覺得,她到底有多孤獨。
季雲寧鐵青著臉開出去了好幾百米,突然又想起,她身上分文沒有,按照她那個倔強的性子,她真的會徒步走回去。
她剛流了產……
他眯起了眼睛,憎惡女子的狠心,又唾棄自己的心軟。他猛地一轉方向盤,車子在公路上劃出完美的弧度返回去。
沒過多久,他果然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季雲寧放慢了車速,遠遠的跟著她。那雙黑眸中,全部都是她的存在。
他的心猛地酸澀起來,貪戀這一刻。曾幾何時,他多麼希望能和她執手一起,走到這世界的盡頭。
盛碧佳走了很久,身子因為還是有些虛弱她停下來靠在路邊休息。靜靜的喘了幾口氣,她扶了扶腰,從這裏走回去起碼還要再幾個小時。
一輛白色的賓利突然停在她身邊,她一愣,車窗隨即緩緩降下來,韓奕彬那張溫潤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男人蹙著眉,有些驚訝:“你自己?”
她尷尬的點了點頭:“雲寧他……很忙。”
韓奕彬涼涼一笑:“忙到讓人過來接你都沒有時間嗎?這個混蛋。”
他邊說邊下車,走到她身邊,伸手想要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