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立言恍然大悟,原來我支使的不是夏霖雨,而是他,可是我支使夏霖雨幹活,他不樂意,我支使他幹活,他樂意?他又不賤,憑什麼樂意,冷冰冰的,直接把我頂回來,說:“不。”
什麼?不?白吃白喝,難道還有理?簡直沒天理?再說,兄弟我雖說差錢,吃肉不多,可也不是吃素的啊,硬碰硬,我冷冰冰的,強要蔣立言,說:“你必須做。”
蔣立言一根脖子,不是流氓,卻又神似流氓,說:“憑什麼?”
兄弟我實誠,不喜歡彎彎繞,直白,說:“你吃不。”
蔣立言吃,可是,吃的不隻是蔣立言,還包括我,再說,他多精明,又矯情,說:“你不吃啊。”
我吃,可是,之前,難道兄弟我什麼都沒幹,說:“鵝,是我買的,抓鹽、花椒、老蔥、黃酒,伸進鵝的肚子反反複複的擦、塗抹,也是我。”一笑,我不由的得意——怎麼樣?活,已經幹了,吃,也不算是白吃,而接下來,應該出力氣的怎麼也該輪到蔣立言,蔣立言精明,不可能不知道我什麼意思,可又壓根不在意,掏出一疊錢,數都沒數,看一眼,估算一下,至少不會少於一千塊,說:“給你。”
我一愣——什麼意思?蔣立言打算交飯費?不過,出乎我意料,蔣立言和我不是一類人,想的壓根跟我想的不一樣,接續,說:“辛苦一下。”
“什麼意思?”我依然沒明白。
蔣立言說:“幫我幹。”
蔣立言是高富帥,來別人家白吃一口,當然不合適,傳出去,還影響不好,丟人,可是,他是高富帥,不差錢,雇人,替代他幹,總可以吧,而我又差錢,可是,在我家,雇我幹活,又是當著夏霖雨,我又怎麼可能同意,接受他的錢,兄弟我還沒窮死呢,好吧,犯得上掙蔣立言的錢,再說,做人,總要講講氣節吧,就是窮死,兄弟我也不會掙蔣立言的錢,一擺手,說:“我不要。”
蔣立言誤會了,以為我出身低賤,打算巴結他,白給他打工,奚落,說:“農民工工資,不拖欠。”
我氣死——顛來倒去,蔣立言還是以為我要掙他的錢,我挑明說:“你的錢,我不掙,該你幹的活,你幹。”
蔣立言一怔——在他看,我不過是一屌絲,他甩手,給我錢,讓我掙,我竟然不要,還真是沒天理,不太確信,他以為兄弟我裝蒜,確認,說:“真的?”
兄弟我硬氣,竭盡全力的坦誠,認真,說:“真的。”
蔣立言的臉色一下子清冷——要說,我也是不是太不配合工作了?再說,他掏出錢,給我,讓我掙,我竟然不要,是不是瞧不起他,誠心打他的臉。
一下子僵持,我和他誰都不說話,誰都不打算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