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波厭惡——沐涵空死性，喜歡較真，和江慧性一德行，再說，誰喝酒，除非苦大仇深的，是悶頭喝，聊聊天，吹吹牛，不是正常的，沐涵空又何必較真，多問呢？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沐涵空較真，多問，他總不能冷冰冰的回複沐涵空。“你管不著。”或者說自己不知道吧，沒辦法，敷衍說：“她喜歡德彪西，了解印象派。”
沐涵空不喜歡別人敷衍她，雖說不喜歡德彪西，可是，為了戳破滄波，讓他難堪，她並不介意裝蒜，說：“是嗎，我也喜歡德彪西，要不讓她過來指點我一下？”
沐涵空喜歡德彪西，滄波當然知道是假的，不過，沐涵空硬說自己喜歡德彪西，他總不能硬說沐涵空不喜歡德彪西吧，沒辦法，他一招手，叫過尹香篆，說：“你陪美女聊聊天。”一擠眼，示意她，沐涵空不好惹，讓她注意一點。
尹香篆混跡夜店，機靈，是當然的，滄波對於沐涵空客氣，她對於沐涵空當然隻能畢恭畢敬，奉若神明，一笑，把之前發生的不愉快一下子全都拋到九霄雲外，恨不得再挖一坑當做核廢料深埋，說：“你想和我聊什麼？”
沐涵空說：“你對德彪西了解？”
尹香篆一愣——德彪西？誰啊？混哪的？不過，在洋樓，她是常駐的，耳濡目染，對於音樂多少知道一點，反應過來，沐涵空說的德彪西，和街頭混混沒關係，忙說：“是啊，知道一點點。”
沐涵空說：“你認為，他是怎麼擺脫瓦格納的作曲方法的？”
瓦格納，尹香篆倒是知道，不過，顯然沐涵空問的問題對於她來說太專業，太深奧，並且，讓她沒法不憤恨，德彪西是怎麼擺脫瓦格納的作曲方法的，管她什麼事，她又幹嘛要知道，嘎巴一下嘴，當然什麼都說不出。
不過，沒關係，沐涵空喜歡讓人丟人現眼，而且，目睹別人丟人現眼讓她過癮，不吝惜過給尹香篆幾個機會，讓她證明自己了解德彪西，說：“你說，德彪西為什麼不利用莫奈、塞尚、圖魯茲-勞特累克展示給大家的表現手法呢？”
尹香篆恨不得罵街，莫奈、塞尚、圖魯茲-勞特累克，誰啊，長什麼樣，她都不知道，依舊隻能啞口無言，什麼都不說。
沐涵空又問：“你說，德彪西和薩蒂是什麼關係。”
尹香篆不知道薩蒂是誰，當然不知道他和德彪西是什麼關係。
沐涵空看一眼滄波，滄波臉綠，尹香篆除去喝酒，就是讓人按住，“啪——啪——啪——”，和文盲真是沒什麼區別，而且，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說不出，當麵，“啪——啪——啪——”，打他的臉，真是讓他尷尬，讓他沒法不丟人。
不過，滄波尷尬，滄波丟人，在沐涵空看來，卻還是不夠的，又刺激滄波，譏諷說：“她可真是了解德彪西，看來，我還真是需要感謝她，謝謝她指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