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涵沒直接解釋,而是耍心眼,問我說:“知道在廚房為什麼黏土器皿、琺琅彩釉廚具,瓷質餐具,和瓷板畫上,都會出現蒜嗎?”
我好奇,問張靜涵說:“為什麼?”在國內,還真沒見過誰家的廚房黏土器皿、琺琅彩釉廚具,瓷質餐具,和瓷板畫上,出現的到處都是蒜的。
張靜涵循循善誘,說:“蒜,在普羅旺斯,是不可或缺的。”
我白一眼張靜涵,找借口,又找借口,當然不會甘休,說:“怎麼是不可或缺的?”
張靜涵信誓旦旦,說:“蒜,在夏初上市,叫做玫瑰大蒜。”
我不以為然,叫玫瑰大蒜怎麼樣?就是叫鑽石大蒜,不也是大蒜嗎?張靜涵不罷休,繼續給我做工作,掏出手機,一點,遞給我,說:“香豔不?”
我側頭,看一眼,不知道是誰拍的大蒜,不過,確實香豔,不過,香豔,我也不打算增加負累,讓自己多背一辮子大蒜回去,依舊不打算中計,讓張靜涵找借口買。
張靜涵不甘心,執拗,又說:“在普羅旺斯,大蒜可是重要的烹飪作料呢。”
我沒理會,對於我來說,現在的問題不是吃什麼的問題,自己能不能盡量減少負重的問題。
張靜涵沒得逞,又說:“買回去,除去可也當做烹飪的作料,不也可以讓人感受藝術和生活可以完美的自然的結合。”
是啊,張靜涵說的對,買蒜,帶回去,除去當做烹飪的作料,還可以讓人感受藝術和生活可以完美的自然的結合,可真是一舉雙得,可是,對於我來說,首先是先要可以活著回去吧,再說,負重太大,就算活著去了,累得半死,喘口氣,還都來不及呢,又怎麼談得上感受什麼藝術和生活可以完美的自然的結合,依舊堅持,說:“不買。”
張靜涵氣憤,幹脆跟我玩橫的,不管我是不是可以感受到什麼大蒜帶來的藝術和生活可以完美的自然的結合,而隻顧自己,說:“沒大蒜,誰又來喚起我對於廚房的熱愛。”
什麼?我一怔,事情大了,不買蒜,沒人能夠喚起張靜涵對於廚房的熱愛,也就是說,要是回去,不背著大蒜,張靜涵是不是就不打算下廚房,而她不下廚房,給我帶來的後果自然隻剩下兩個,餓著或者自己下廚房,可是,一大堆吃的,讓我一個人折騰,我又怎麼能夠折騰得過來,沒辦法,兄弟我認栽,隻好妥協,放任張靜涵繼續買。
出乎意料,而又讓我慶幸的是,在法國,大家賣大蒜,不是編成鞭子的,而是紮成花束,張靜涵買來兩束,看我一眼,不過,雖說兩束大蒜不重,可也是可以變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卻又難免不讓我一顫,張靜涵體貼我,再說,兩人逛街,總不好什麼都讓我背負和抱著,她自詡是我的女友,有難同當,有苦一起吃,不管怎麼說,也要意思意思吧,沒再把大蒜放進草編包,而是親自手托著,胳膊勾住我的,邁步,說:“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