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當然不至於,不過,張靜涵想要買,總是可以找到理由的,一伸手,要攤主遞給自己一種橙色粉末,製造氛圍,驚呼,說:“多醒目啊。”
可是,醒目,又怎麼樣,我並不認為,可也當做必須買下的理由,看一眼張靜涵,依舊不同意讓她買。
張靜涵不服勁,繼續找理由,問我說:“知道是什麼嗎?”
我沒見過肉豆蔻的花朵,當然不認識,說:“不知道。”
張靜涵教誨似的,告訴我說:“是肉豆蔻的花朵。”
可是,是肉豆蔻的花朵又怎麼樣,就是金枝玉葉開的花,我也不許張靜涵買,說:“還是算了吧。”
張靜涵不幹,繼續找理由,說:“你知道嗎,我頭一次見到肉豆蔻的花朵,帶給我的視覺記憶可強烈呢,一直留存到現在。”
又上綱上線,還扯上視覺記憶,還強烈,還一直留存到現在,不過,一竿子打翻,愣說張靜涵瞎掰,當然也不合適,我問她,說:“怎麼帶給你強烈的視覺記憶,又留存到現在了?”再說,要是張靜涵說不出什麼,她所謂的帶給她強烈的視覺記憶,一直留存到現在,不攻自破,自然是瞎掰,順理成章的,也就沒理由買下什麼肉豆蔻的花朵,給我增加負擔吧。
張靜涵是老師,是耍嘴皮子吃飯,擅長的,就是說,當然不介意給我一個我壓根不想聽到的答複,說:“猩紅色,已經半幹,細長的花瓣恣意的伸展,和風中的微微卷起的紅發似的。”
算了,我不再反對張靜涵買下肉豆蔻的花朵,連詩意都出來了,不給她留下強烈的視覺記憶,一直留存到現在,才怪呢。
又往前走,百裏香,張靜涵買,迷迭香,張靜涵買,遇到月桂,想都不想,又要買,可是,兄弟我卻又沒法淡定了,忙說:“差不多了吧,都買了兩樣了。”
張靜涵照例,說:“不行。”
我照例較真,說:“為什麼啊。”再說,就算張靜涵掃貨上癮,也要顧及到我的承載能力吧,畢竟,兄弟我是人,不是超人,別說推著火車倒著跑,就是多背上三四個裝滿東西的草編包,兄弟我,也是無法承受的。
張靜涵信誓旦旦,不愁找不到理由,說:“知道芳香三劍客嗎?”
我說:“不知道。”再說,知道了,又怎麼樣?
張靜涵說:“芳香三劍客,包括百裏香、迷迭香和月桂,總不能隻買兩樣,偏要遺漏一樣吧。”
張靜涵說的對,芳香三劍客,隻買兩樣,偏要遺漏一樣,難免存在缺憾,不一樣,我沒話說,隻好不再阻礙張靜涵,讓她買。
買了月桂,張靜涵放進草編包,我們兩人漫步,又往前走。遇到肉,張靜涵買,遇到海魚,張靜涵買,遇到蔬菜,張靜涵買,兄弟我扛不住,肝顫,說:“有必要,肉、海魚、蔬菜全買?”
張靜涵十分的認真,說:“當然。”
我幾近急眼,說:“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