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臉——我倒是想裝窮,可是,問題卻顯然不是我裝窮,我無可奈何,隻好對張露清,說:“是真窮。”
張露清不理會,問我說:“多窮?”
我不用拿錢夾細數,自己多少家店,我自己都十分的清楚,說;“全加在一起,包括鋼鏰,也就700塊。”
張露清要求到不高,說:“成,你花700請我,我認了。”
你認了,可是,我怎麼辦?剩下的日子,靠喝西北風活著,再說,省城濱海,西北風沒有,要喝,隻能喝台風,不過,張露清賞臉,我要是愣說不請,卻又顯然屬於不識抬舉,沒轍,我隻好說:“成,我請你。”
來到酒店,張露清照例往包間走,我一拉她,忙說;“要是去包間,我這三瓜兩棗可真沒辦法請你吃什麼了?”
不過,張露清卻依舊堅持要去包間,說:“在外麵,我吃不習慣。”
沒轍,我拗不過張露清,隻好跟她一起往裏走,來到包間,我倆坐下,服務生進來,掃視一眼,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我是出錢的,張露清是拍板的,直接把菜單遞給張露清,讓她點,張露清不和我客氣,可卻不隻是由於和我關係近,我們兩人熟識,說到底,白富美都是比較自我為主的,一伸手,她接過菜單——平時,她點菜,不看價格,甚至不看菜單,隻管點自己愛吃的,不過,考慮到情況特殊,預算卡著,還可憐巴巴的隻有700塊,她破例,掃視一眼價格,點菜說;“清炒馬蘭頭,炒雪燕。”啪的一下,合上菜單——兩道菜已經花掉600多,說:“就這些吧。”
服務生一怔——怎麼才點兩道菜,還都是素的,還在包間,不甘心,問張露清,說:“不再來點別的了?”
張露清說:“不了。”
服務生一聽,不由的嫌棄——來包間,可怎麼才點兩道菜啊?張露清冷眼一白,眼中不揉沙子,服務生怎麼想的,她當然清楚,自然不高興,不過,憑她當然不會說:“我就是沒錢,就是喜歡來包間吃,咋的?”實在太不上檔次了,太掉價,而且,她是白富美,見過,吃過,敲打一下服務生,當然犯不上使用這,輕蔑,說:“蝦子、蝦腦和蝦仁一起燴在豆腐裏,你們會做嗎?”
服務生一搖頭——蝦子?蝦腦?蝦仁?分開?還一起燴在豆腐裏,他甚至都沒聽說過,說:“不會。”
張露清又說:“拿西山上的碧螺春的新茶,混合剝好的大蝦仁一起炒,你們會做?”
服務生一搖頭——拿西山上的碧螺春的新茶,混合剝好的大蝦仁一起炒,可是,他們也得現有西山上的碧螺春的新茶啊,隻好說:“做不了。”
張露清冷臉,絲毫不客氣,說;“不是不會做,就是做不了,你讓我點什麼?”
服務生沒轍,誰讓自己倒黴,遇到一個會吃的,幹笑一下,隻好說:“成,清炒馬蘭頭,炒雪燕,馬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