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露清體貼,知道我顧慮會惹張盛謀不高興,當然不會讓我為難,說:“副校長吃醬汁肉,都品評了,你吃筍醃鮮,我讓你品評一下,怎麼?你還拿架子?”
是啊,張盛謀吃醬汁肉,都品評了,我吃筍醃鮮,張露清讓我品評一下,難道我還好拿架子?不過,怎麼品評,對於我來說,卻又依舊是問題,讓我不由的為難——畢竟,張盛謀品評多專業啊,頭頭是道的說了一大堆,輪到我,總不能真的隻說一句“好吃”吧。
不過,張露清體貼,我隻擅長吃,不擅長品評,她當然也都會想到,腳一伸,抵住我的腿劃動一下子讓我明白應該說什麼,況且,桌子擋著,張盛謀當然不會看到,知道張露清幫我,我一笑,堂而皇之,毫無顧慮,直說:“湯鮮,味道厚實,不寡。”
張盛謀白了我一眼,不高興,可也沒法責怪我,隻好暗氣暗憋,說:“是嗎——”
張露清帶張盛謀去賭場,踩著石子路,走上斜坡,進入窄門,不過,她卻沒叫上我,我留在酒店,目送他們遠去,消失,一下子沒啥事情幹,起來,幹脆自己閑溜達,來到樓下,不遠處立著涼棚,紫藤盤繞,足有碗口粗,應該已經上百年,和一左一右兩棵參天大樹搭配在一起,一下子生出幽邃的意境,我過去,一張桌子拍擺著許多信紙,讓我不由的感慨,人間來去,總是有很多種心情,或濃或淡,或好或壞;也總是有很多牽掛,或遠或近,或喜或悲,所以,在通訊遠不如今如此發達的緩慢的時代裏,一緘書信,變成為了悲歡離合的記錄者和輸送者,片片前言隨著時間流逝便成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繁枝綠葉,是歲月的默默留聲,不過,坐在桌邊,十幾個美少女和一個美少女對峙,她們來,卻顯然不是為了產生什麼感慨的,並且,一人單挑十幾個美少女的人,我居然還認識,讓我不由的一怔——怎麼?竟然是沐涵空?
沐涵空看到我,可卻壓根不理會我,她神色平淡,可卻在進行著一場以寡敵眾的戰爭,祝繁霜是名媛,傲氣,和沐涵空對視,問她說:“你怎麼看待書信之於生活?”
沐涵空毫不猶豫,說:“是雕刻家,把一個年代一個年代的故事都刻畫在平行的時空中。”
深刻,甚至讓人無法設想這是一個初三女生說出的,不過,祝繁霜對沐涵空成見深,雖說,沐涵空說的深刻,可是,她卻壓根不以為然,一抬下巴,傲慢的,又問沐涵空,說:“可是,又為了什麼呢?”
沐涵空以牙還牙,傲慢,可卻依舊平靜,說:“是為了,當回首往事的時候,隨手在另一個時空便可以翻看到當時的真情真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