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麼是?”
程水涵一抬手,指著沐涵空,憤怒讓她的指尖顫抖,說:“我警告過她多少次,讓她不要再立牌子,可是,她卻無視我的警告,拿我說的話當做耳旁風。”
沐涵空挨打,我當然向著她,說:“不就立一牌子嗎?你至於嗎?還警告她。”
程水涵肯定說:“當然。”
我說:“為什麼?”
程水涵指尖依舊指著沐涵空,說:“她也配。”
我看了一眼沐涵空——淡雅輕盈,說:“她怎麼不配?”
不過,程水涵自己不說,而是讓沐涵空說,可是,沐涵空站著,隻是靜靜地,壓根不去理睬程水涵,程水涵一咬牙,隻好親自開口,揭沐涵空的底,說:“她媽和她爸不是合法的夫妻。”
我沒明白,說:“啥?不是合法的夫妻。”
程水涵說:“是啊。”
我說:“不是合法的夫妻,是什麼?”
程水涵冷眼一白,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於沐涵空和對於沐涵空她媽的鄙視,厭惡,譏誚,說:“二奶唄。”
啥?沐涵空她媽是二奶?我一轉眼,連忙的看了一下沐涵空,可是,沐涵空卻十分的平靜,似乎程水涵鄙視的,厭惡的隻是別人,而不是她,我奇怪——難道沐涵空真的不在乎程水涵鄙視,譏誚她和她媽嗎?或者,她已經習慣,麻木了?或者,過早的成熟,讓她已經可以做到即使厭惡,憤恨程水涵鄙視,譏誚她和她媽,卻可以做到不表露出來,而讓淡如止水掩蓋住一切嗎?要說,這是不是太可怕,也太殘忍了呢?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和沐涵空不熟,不好多問她,再說,出身決定命運,對於我來說,顯然不願接受的,我一梗脖子,對程水涵說:“二奶怎麼了?管她啥事?”不過,出乎我意料,還沒等程水涵說啥,沐涵空一顫,竟然注視我,我一下子疑惑——咋的?難道我說到什麼讓她受到什麼感觸嗎?
程水涵一呸——秉承的思想和我的顯然不一樣,說:“老子英雄兒好漢,她媽是二奶,她流著她媽的血,還能是什麼好東西?”
我說:“她媽畢竟是她媽,不是她。”再說,我爸生我,我還流著我爸的血呢?他混得不好,難道我一輩子也隻能趴在底層,當孬種,讓人隨便踩?
程水涵執拗,說:“是不是她,可是她們是母女。”
我汗——程水涵怎麼這麼死性啊,不再跟她掰扯這,轉向沐涵空勸解,說:“要不你把牌子挪開?”
可是,沐涵空執拗一點都不輸給程水涵,說:“不。”
我苦臉,說:“為什麼?”
沐涵空說:“茅舍槿籬溪曲,雞犬自南自北。菰葉長,水葓開,門外春波漲綠。聽織。聲促。”
我汗——原來“菰葉長,水葓開,門外春波漲綠。聽織。聲促”不隻是一段,還是一部分,搭配著另外一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