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爭執(1 / 2)

樓下客廳中,陳宇暉慘淡的麵容,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兩眼望天,似乎他整夜未睡,就一直坐在這裏。

聽到了莫雙寧下樓的聲音他也沒有任何反應。莫雙寧在離他不遠處猶豫地駐足,他眼眸複雜地盯著陳宇暉看了一陣,喉結滾動,幾番要出口說話終究沒能發出聲音。最後他抿了抿唇走進廚房去了。

黃雪晴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此刻,她什麼也不要想,什麼也不要管,隻想盡情放縱自己的悲傷。

她起身走到窗前,拉開那一層大大的金色綢緞窗簾,光線透入,昏暗的屋子一掃方才的壓抑。她望著窗外流淚。

雖說早就想到會有這個結果,可是自己始終抱著一線希望,或者可以全身而退。終究是不能如願,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還怎麼能跟陸寶華說得清楚,已不再純潔的自己,寶華還會珍惜嗎?淚水伴隨嘴角的抽`動將視線模糊,一片紅唇被痛苦到極至的她越咬越緊。她死死摳著右手手背,指甲已經刺入肉中,鮮血沿手指滴到地上,烙出鮮紅的斑。

最不甘心的是,這件事是由文婷惡意促成,是她壞了自己本有希望保持的純潔,不甘心,太不甘心!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她對自己傷痛的悲悼,門外是莫雙寧喊吃飯的聲音。黃雪晴答應一聲,擦了擦眼睛走出門去,渾身筋骨酸痛,遠遠地看見莫雙寧下樓而去。

莫雙寧端著冒著熱氣的米粥、小菜和點心,小心翼翼地走出來放在餐桌上,驚慌地看著她和陳宇暉,輕聲說:“大家過來吃吧。”

陳宇暉站起來轉身看她,麵部肌肉微微痙攣,臉色鐵青,嘴角緊閉成一條線。一夜未眠的熊貓眼,帶著無比的悲憤和愁苦,他突然站起,才發現身體很虛弱,竟然晃了兩晃。

黃雪晴吃驚地看著他臉上濃重的落寞和哀愁,她從沒見過這樣徹底的悲哀,從沒看過這樣徹底的絕望。

“你再一次傷害了我。”他嘶啞著嗓子說,“盡管不能完全怪你,可是我原本絕望的心被重新點燃了希望,然後夢想在我麵前被殘酷地撕碎。”

他周身的氣場都在變化,一股濃重的哀愁之氣,將她層層包裹,她在自憐之外又憐憫他。

緩緩轉過身來,四目交彙,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陳宇暉眼底冒出寒意森森的光芒。

他重重地點點頭,“真是好兄弟!我萬沒料到傷我的人是你!如果你看上了文麗,你大可不必以我為借口,大大方方跟她結婚就是,我自然會卑微地躲開,因為我基本已經死心。你倒好,以關心我為名,重新點燃我的希望,卻在我絕不防備之際,在我心上紮上一刀!我是多麼愚蠢,從一開始就被耍得徹頭徹尾!”

莫雙寧怔怔地僵在那裏。內心的某處有什麼東西裂開縫隙轟轟作響,不消片刻已是一片震耳欲聾的坍塌聲。他頭痛地撫上額頭,聲音是幹澀的,幾乎帶著一絲乞求:“陳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真的不是誠心的,而且我的初心,真的是為了幫你,不清楚怎麼就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