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嘔吐的太過,牽扯到了傷口。
如果舒喻還清醒著,大概又會叨叨他不愛惜身體什麼的……
傷口。
蕭釋突然坐起來。
他怎麼給忘了。
舒喻對他的傷口很緊張,如果她知道他又受傷的話,一定不會放任不管吧。
這麼想著,蕭釋將衣服脫下來。
強忍著疼痛將繃帶拆下來。
繃帶下麵,還沒愈合的傷口滲出點點血跡。
傷口猙獰,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蕭釋強忍著疼痛來到舒喻麵前。
舒喻果然沒有掙紮。
他抓住她的手,盡量將聲音放溫柔。
“舒喻,你看著我。”
“我的傷口又裂開了,我很疼,簡直要疼死了。”
“你快點醒過來給我換繃帶吧。”
“你不是對我說,以後的日子都有你麼?我快要疼死了,你幫我吹吹傷口好不好?”
他的聲音放低,一貫的冰冷裏,竟帶著哀求的成分,“求求你,千萬別相信秦漠的話,別相信他編製的夢境。”
“快點醒來吧。”
他抓住她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傷口上。
舒喻碰觸到蕭釋的傷口時,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
“不,不要。”
“不要。”
“不要碰我。”
她開始猛烈掙紮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最開始的驚恐和排斥。
舒喻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似乎,在那夢境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最開始的溫柔不見,舒喻看他的眼裏全都是害怕。
她依然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又失敗了。”蕭釋不敢太靠近她,蹙著眉頭離遠一些,深深地歎著氣。
秦漠的催眠術,果然還是太厲害了。
“我該怎麼辦?”蕭釋咬著嘴唇。
看到舒喻的樣子,他無比心疼。
疼得,像是心底在流血。
疼得,甚至無法呼吸。
蕭釋覺得,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這種可怕的感覺了。
“冷無咎,失敗了。”蕭釋用手捂住眼睛,“你幫我想想,到底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刺激她?”
現在,刺激已經不是刺激了,已經變成了驚嚇。
蕭釋甚至發現,舒喻對他的恐懼,比剛才更加嚴重。
如果再這麼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冷無咎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蕭釋。
他從小便認識蕭釋,這個人一直是冰冷冰冷,不食人間煙火,又對萬物無情的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他是絕對不敢相信,那個冰冷如閻魔,嗜血冷酷的蕭釋,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更不會想到,在舒喻麵前,蕭釋身上那冰冷的盔甲消失殆盡。
怪不得葉容源經常說,舒喻那女人是屬太陽的。
把蕭釋這塊冰給融化掉了。
這麼想著,他心裏泛起一股酸酸的,澀澀的奇怪感覺來。
冷無咎走到舒喻麵前。
舒喻並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反應。
“舒喻,你還記得我嗎?”他問。
舒喻清醒的時候,對他的靠近還是比較反感的。
但他靠過去的時候。
舒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冷無咎的手伸過去,落在她臉頰上的時候,她依然一下子打掉。
那種狀態,跟平常沒什麼區別。
除了不喜歡他靠近之外,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跟蕭釋靠近的掙紮和恐懼不一樣。
“她似乎對我並沒有太多反應。”冷無咎蹙著眉頭。
守著蕭釋,他也不太敢放肆,隻能訕訕把手收回來。
“我想,還是問一下秦漠到底給她編製了什麼夢境吧。”
“我們或許可以從夢境入手,尋找一定的刺激。”
“這樣應該是最快方法。”
像這樣漫無目的地找刺激,可能會適得其反。
蕭釋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緊攥著手機,撥通了秦漠的電話。
秦漠的聲音依然很歡快,“哎呀哎呀,我就知道你還會給我打回來的。”
“怎麼樣,那姑娘瘋了沒?”
“我倒是很期待那姑娘的樣子。”
“秦漠。”蕭釋的聲音冰冷如刀,“開個條件吧。”
秦漠那頭突然沉默了。
大概一分鍾之後,他突然笑了起來,“蕭釋,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蕭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