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墨麵色緩和了些,沉聲道:“你剛才不是說王妃她中了媚藥嗎?既然如此,她又怎麼會給你解藥?”
杜江回答道:“回王爺,王妃其實早就發現了那熏香有問題,所以才假裝中計看看秀兒究竟想做什麼。”
“她倒是還有幾分小聰明!”君臨墨不敢想象如果杜江和洛雪嫣真的發生什麼他如何,他隻知道他的心就像被泡在水裏又像被烤在火上一般,現在又沉得厲害。因為有些事情他心裏已經有了斷定,可是越接近事實他越是想要逃避。
杜江見君臨墨不知道在想什麼,便道:“王爺?”
良久,君臨墨才緩緩問道:“本王從夏荷院離開後,你便將秀兒沉塘了,是嗎?”
杜江心裏一緊,低聲道:“是。”
君臨墨重重的歎了口氣,聲音有些發澀,還有一絲輕微的顫抖:“秀兒身上的錢袋真的是流蘇的嗎?”
杜江垂頭,又道了一聲:“是。”
君臨墨站起身來,緩緩走到窗口,任涼風吹在臉上,那略微的寒意似乎吹的他心裏的陰霾淡了一些。
杜江在他身邊多年,是除了秦峰之外他最信任的人,況且,昨晚秦峰回來的時候剛好見到杜江隨著秀兒往夏荷院去,所以對於杜江的話他深信不疑。
這錢袋與其說是流蘇的,倒不如說是樂妍的。流蘇隻是一個丫鬟,怎麼會有那麼多銀子來買通秀兒來設計杜江和洛雪嫣?
想到樂妍,君臨墨胸口頓時疼得窒息。
昨晚她執意要他陪著她去夏荷院,原來是故意引著他看到杜江和洛雪嫣不堪的一麵……什麼擔心洛雪嫣的身子,什麼給洛雪嫣送去血燕窩是希望得到她的認可?曾經那麼善良美好的樂妍,怎麼會做出如此有心計的事情?
當她把秀兒的死推到流蘇身上的時候,尤其是聽到樂妍提到流蘇父親的時候,他的心便有些冷了。即便他不相信她會用流蘇來做替罪羊,可他還是選擇了犧牲流蘇來保住她……
當洛雪嫣給樂妍選擇的時候,樂妍她選擇了挨板子……她是在害怕什麼,寧可挨板子也不願思過一個月?難道怕這一個月她在他心裏的位置不保嗎?還是說怕這一個月限製了她的行動計謀?
今日的洛雪嫣句句都意有所指,看似是盛氣淩人的有意為難樂妍,可實則是故意讓他看清楚某些他一直忽略的東西。比如,流蘇的身上的確是傷痕累累,還有周管家賬本上記錄的隔幾天就打碎的景泰藍花瓶……
如果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的話,那麼樂妍在他麵前永遠都是柔柔弱弱,甜美可人的樣子,這一年來他心甘情願的將她捧在手心裏寵著愛著,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法設法給夠下來。他愛她,對她好,不止是因為她是七年前救了自己的小女孩,還是因為她單純善良。可是,她從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勾心鬥角、不擇手段了?是她變了,還是說這就是她溫柔麵具下隱藏的本性,隻不過因為洛雪嫣的存在所以才暴漏了?
杜江想了想,決定還是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王爺,屬下覺得,上次王妃中了‘半日散’,還有之前在鳳凰城失蹤的事情,可能也……”
“夠了!”君臨墨猛然睜開眼睛,犀利陰冷的目光讓杜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眸子裏暗濤翻湧,過了許久才隱去,君臨墨緊攥的拳頭鬆開,緩緩道:“杜江,從現在開始你時刻注意著妍側妃的一舉一動。”頓了頓,又加上一句:“王妃那裏,你派幾個隱衛去夏荷院。”
杜江道:“是。”見君臨墨揮揮手,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