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洛雪嫣麵色尷尬,陶一清歎了一口氣,隨即一臉抱歉,“對不起,她原來的性子不是這樣的。唉,都是因為我,她才……總之,玲瓏姑娘,希望你不要跟月容計較。”
陶一清的欲言又止讓洛雪嫣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眉頭緊鎖,臉上的苦澀笑意中夾雜幾分痛苦和無奈,想必這二人之間一定有過不為人知的故事。
扯了扯嘴角,洛雪嫣淡淡笑道:“先生言重了,月容姑娘說的對,依著我現在的本事,連她的萬分之一都不及。”
“玲瓏姑娘,你太自謙了。”陶一清望著洛雪嫣,目光灼灼,聲音溫和好聽,“姑娘的才貌比起月容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或者說月容連姑娘的一半風姿都比不上。”
洛雪嫣一愣,隨即搖頭道:“不,我連彈琴的基本指法都不會,先生這話是在笑話我嗎?”
“雖然姑娘的指法看似漏洞百出,可是隻要有心就會發現,姑娘的指法純熟,而且對音律的靈敏度把握的很好,並不像未曾接觸過琴的人。”陶一清勾了勾唇角,笑容平和,不似剛才的花月容一般咄咄逼人,“陶某不清楚姑娘為何要隱藏自己的實力,但是陶某卻知道姑娘你一定是個多才多藝、心思玲瓏之人。”
洛雪嫣麵色一驚,往身後看了一眼,發現不知何時婉兒已經離開了,這才放下心來,“先生謬讚了,真正心思玲瓏之人應該是先生才對。”
“姑娘,你若是想離開這瀟湘院,與其用這拖延之術,還不如將你所有的才華都直接暴露給劉媽,劉媽是個利欲熏心之人,她必定會迫不及待的將你給推出去。”
陶一清重新坐了起來,手指一邊在琴弦上飛舞,一邊低聲道:“依著姑娘的驚才豔豔,不過三日一定會名聲大噪,這樣以來劉媽不僅會放鬆對你的警惕,姑娘你也可以尋著個機會逃出去。”
不得不說陶一清的話確實讓洛雪嫣動心了,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手,洛雪嫣在心裏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我真的能逃出去?”
陶一清收回琴弦上的手,轉頭笑道:“你現在就像犯人一樣,無時無刻的都有人跟著你,毫無半點自由,若是劉媽看到了你比月容更有價值,她捧著你這棵搖錢樹還來不及,怎麼會惹你不痛快?何況,你既已登台,她也會認為你是真心想留下來。”
洛雪嫣深吸一口氣,疑惑道:“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要幫我?”
“我不是在幫你。”陶一清望著花月容剛才離開的方向,眼底的痛楚讓人不由得心酸:“我這樣做,是因為……因為你若是留下來,那麼月容她會不開心,我不想她不開心。”
頓了頓,陶一清又轉頭望著洛雪嫣,道:“而且,我不想再看到第二個‘花月容’了。姑娘這般女子,實在是不應流落在青樓這種地方。”
洛雪嫣不相信陶一清會好心的幫她逃走,畢竟他在這瀟湘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似乎他與花月容之間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很難保證若是她逃跑失敗被抓回來會是何等慘狀。
剛才聽了陶一清的話,洛雪嫣不安的心便穩了幾分,若是他擔心自己留在這裏被劉媽捧成了頭牌擠掉了花月容,所以才希望自己離開的話,這個理由倒是可信了些。況且,他說的對極了,隻要有一絲逃出去的機會,她都要試一試。
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洛雪嫣對著陶一清行了個禮,垂頭道:“還希望先生指點一番,若是玲瓏能有幸離開,他日必定重謝先生。”
陶一清抿了抿唇,眸子裏的光芒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