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小月確定了並非是被他們傳染,那麼江錦華的懷疑就能得到確定,再對症下藥就簡單許多。
江錦華日夜不休的跟在小月身旁,又守著喂了她兩次退燒湯藥,終於盼來了小月睜開了眼,江錦華激動不已正欲要前去試她體溫,餘光瞥到了臉色似乎有些不對的嶽沉岸,她眸色微微一冷,卻很快便遮掩過去。
“小月,現在感覺如何?”
小月虛弱的眨眨眼,“神女姐姐,小月頭好暈啊,我看到頭上有好多星星。”
“沒事,小月再睡一會就好了。”江錦華回頭接過一碗安神湯藥喂她服下,還特意掏出一塊糖果喂給她,“小月真乖,藥苦,姐姐獎勵你一顆糖吃。”
“謝謝姐姐。”小月眼皮子直打架,小孩子不會強忍,吃完了糖就陷入沉睡,江錦華趁此功夫悄悄割開了她的手臂取用了一點血,回頭看向嶽沉岸輕聲道,“嶽公子幫我給小月包紮一下,我去去就回。”
嶽沉岸點頭,“好。”
江錦華回屋,掏出了自己藥箱中的一隻白色瓷瓶,將裏麵的粉色肉蟲倒出放在碗裏,她望著肉蟲喝了幾口血後突然就翻了肚皮,她上前撥弄著肉蟲,但肉蟲卻任憑她如何撥弄就是沒有動靜,江錦華才斷定,它已經死了。
“我這肉蟲是至毒之物,先前我曾暗中喂它吃了藥人趙熙熙的血,它都能安然無恙,現在喝了小月的血,卻扛不住其中藥性死了。”
靳南疆不懂其中彎彎繞繞,但見江錦華麵色凝重也知此事非同小可,“那該如何處置?”
江錦華將肉蟲自碗中撥開,捏在指尖隨手壓緊,感受著手指間的觸感,想到了嶽沉岸似乎在發覺小月退燒後有些不正常的神情,低聲笑道,“然後可能就得委屈委屈小月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的血應該就能做解藥的藥引。”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不得不多想了些,這小月從小就是副體質身軀,但她的父親卻隻是個普通人,甚至扛不住這毒性,如果說這是她的親生父親,那麼根本就無法解釋這一切。
如果是養父,就清楚了。
江錦華伸手撥弄著碗中剩餘的血,小月發燒的時機太過巧合,難免讓她多想些,不過是福是禍自有定數,她不想過多幹涉。她想到這裏緊皺眉頭微鬆,伸手取了匕首在自己手腕處劃了一刀,登時血跡就源源不斷的湧現出來,靳南疆嚇了一跳忙要按住她的傷口,卻被她輕輕躲過。
“王爺忘記我是大夫了嗎?我方才驗證過她的血可解此毒,我的血自然也可以。何況小月年幼,解這麼多人的毒,怎可隻用她的血?”
她話音輕飄飄的,沒有份量也沒有情緒。
靳南疆卻陡然間感覺心神悲慟。記憶中江錦華似乎永遠這般情緒,鎮定自若目空一切,似乎並未有什麼東西能真正牽絆住她,她不惜命,也不懼痛。當初割開七處經脈入他幻境如此,如今割破血管取血救人也是如此。
等江錦華放夠了血,靳南疆忙將自身上撕下的布條將江錦華的手腕緊緊包住,他聲音猶在驚顫,“疼不疼?你怎麼這麼傻?這麼長的口子得多疼。”
他方才甚至還有一瞬間在想,這些人死了就死了吧,憑什麼要傷他的江錦華。
不由的眼眶通紅,格外動容。
江錦華拍了拍他覆上自己傷口的手,搖搖頭,“沒事,有了我的血就做藥引,很快這毒就能解開,你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出東街,也就能去調查長公主的事了。加上我取出的血也並不多,好生休養一段時日便好了。”
靳南疆喉嚨微苦,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沒能說出聲音。
半晌方低聲道,“你早就決定了要用自己的血,從剛入東街就這麼想了吧。”
江錦華微微挑眉,卻未置可否。
他聲音微啞,“但你卻故意拖著時間,甚至將一些矛盾點故意展現給嶽沉岸,就是因為你對他有所懷疑,你想讓他露出馬腳以驗證自己的猜測,但你沒想到嶽沉岸會對小月下手。”
江錦華抿起唇微微笑起,“王爺倒是很了解我。”
“其實我也並非是早就對嶽沉岸有所懷疑,隻是在進了東街後,覺得他清除腐肉蛆蟲的手法太過嫻熟,加上他出現的時機也太過湊巧,讓我免不得對他有所提防。”
本來想逼著他露出馬腳的,誰想到小月卻出了事。
她才不得不諸事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