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陽在席間喝了酒,哪怕是並不怎麼辣口的茅台,但還是因為量大,從胃部一直燒到了喉嚨管。
泰陽仰頭靠在座位上用手臂壓著眼睛,直到確定那種燒灼的情緒稍微緩解了以後,才應聲道:“沒有。”
“還真是無情的一句話啊!我的女兒對你有情有義又不離不棄,你卻對她無情無義還總想著離開。”
“我跟您說過,黃總,我在‘石心’工作隻是為了賺錢,不想談感情的事。”
“談感情也是一種賺錢的方式,我隻有多多這麼一個女兒,我的一切早晚都是她的,包括想著的‘石心’。多多在西京學的是商管,可以她現在的水平和能力還是太年輕,不足以應付很多事情。所以,我須要一個能夠幫她撐得起場麵的人,來共同繼承這份家業。”
“對不起,我對您的家業沒有興趣。”
“你這麼視錢財如糞土,最終還不是被錢財愚弄,隨便被人踩在腳底?”
“……”
“我知道你在西京發生的所有事情,也大概猜到你為什麼會來西京。想要掙兩百萬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反,跟我的女兒結婚,卻能使它變得簡單又純粹。”
……
下午便同黃石告了假離去。
剛剛那場飯局,黃石帶著他去的目的就是擋酒,後者拿著前者的工資,自然得賣命。
喝得實在是難受,尤其是在上海明明晃晃的日頭照耀下,總讓人有種妖怪要現行了的衝動。他幾乎是有些倉皇地奔進公寓所在的樓棟,憑著最後那點清醒的意識找到樓層再開門進去。
入目一室黑暗,想要在上海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短時間之內掙到兩百萬,還得租個離市中心不太遠的便宜的房子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肯再接受黃多多的好意,全都靠自己才租到了這裏,不到四十平的一居室,不隻沒有西曬連平日裏正常的采光都成問題。所以屋子裏若不開燈,哪怕是白天,也昏暗、潮濕、冰冷。
上海的夏天是挺熱的,可他即便不開空調,隻一個人靜靜坐著,也覺得全身冰冷,那股寒氣從腳底心一直蔓延到胸口,常於深夜將他凍得很疼。
獨自在沙發上仰靠了會兒他才坐起身,兀自點了根香煙便接到黃石秘書打來的電話,說是中午的幾位老總都很喜歡他的為人,想在晚上離開上海之前再見一麵,黃石讓他去送機。
“知道了。”掛斷電話房門便響了起來,泰陽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才把它放在茶幾的邊緣,然後起身去開門。
黃多多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菜,正側身往裏走,“我爸是不是又讓你喝酒?我都跟他說過八百回了,讓他喝酒的時候別帶上你。”
“我為黃總打工,替他擋酒是應該的。”
“哪有什麼應不應該,他手底下那麼多人,難道就你能喝?我看他這分明就是想整你,不行,回頭我得說說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