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那裏。”衛天懿皺了皺眉頭,“你為什麼會在那裏?”
珞狸忽然泄了氣,她鬆懈了繃得筆直的脊背,癱軟在椅背上。
“你所關注的重點隻是這個嗎?”她淒涼的扯了扯嘴角。“我們確實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衛天懿無言。
珞狸又重新坐的筆直,拿起刀叉,切開牛排。她的西餐禮儀很到位,刀叉碰觸到盤子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一口一口吃些牛排,偶爾呡一口咖啡,看著都賞心悅目。
她再也沒有給衛天懿一個眼神,隻是低著眼,快速也不失優雅的吃了大半塊牛排。
珞狸擦了擦嘴,揚起唇角露出一個毫無破綻的微笑,站起身微微彎腰。
“魏天生,您慢用。我吃好了,就先離開了。”
衛天懿皺著眉頭看著她轉身走遠,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珞狸挺著背,頭顱昂得老高——以最驕傲的姿態走出了衛天懿的視線。
在衛天懿所看不見的拐角,她驀地就癱軟了身體。頹然靠在牆壁上,晶瑩的液體砸到腳背,千斤重。
珞狸低下頭捂著臉,無聲的淚如雨下。
視線裏陡然出現了一點白。
珞狸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眼底是一雙漂亮的黑色皮製高跟短靴。
心裏對來人已經有了猜測,珞狸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側,是淺棕色的呢子大衣。
“謝謝。”她說,然後抬起了頭。
“不客氣。”路天雪彎了彎嘴角,雙手插進大衣的口袋裏,淡淡的看著她。
珞狸想,她這個模樣一定是十分狼狽。
“你們似乎溝通的不是很愉快。”珞狸不說話,路天雪先開了口。
“如你的意。”珞狸百無聊賴的窩著手裏已經濡濕的白色紙巾,還帶著幾分明顯的不耐煩。
路天雪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是跟著天懿出來的。昨天,我知道你在。”
“哦。”珞狸斂著眉眼,沒有一點驚訝的意思。
見她這樣子,路天雪也不準備多說惹人厭煩。臨走前,她衝珞狸笑得優雅:“這幾天,我會好好照顧天懿的。”
這是她一貫用的平淡的語氣,珞狸卻莫名從中聽出了她加了重音的“照顧”兩個字,和挑釁又得意的態度。
默然。
她似乎又把衛天懿往路天雪懷裏推了幾分。珞狸苦笑,神色悲哀。
將手中已經攥得掉渣的白團丟進垃圾桶,珞狸戴上羽絨服上的帽子,低著頭走進了蕭瑟的冷風。
剛坐上出租車,珞狸的手機就叮叮咚咚的響了。
是雷鳴韓。
“有什麼事?”珞狸直接問。
“你在哪裏?”雷鳴韓語氣有些急躁,“我不提醒你你就不記得了啊?明天就要接著拍攝了,你人在哪呢?”
珞狸皺了皺眉頭,“就在本市拍攝,還需要住酒店嗎?”
電話那頭的雷鳴韓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跨越了大半個城市呢親,你確定你大冬天的能早上六點鍾就起床?”
“……”珞狸啞然。“好吧,地址發給我,我馬上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