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如此恨他,若不是因了秦修遠,隻怕是她這輩子都不願再見到他。
沈崇樓想到這裏,異常痛苦,他站在那裏良久都沒有動彈一下,直到外麵的冷風直直的灌在他身上,他才意識到,天冷了,心也隨著冷了。
他轉而去了大牢,本意是去見秦修遠,卻沒有秦修遠半點蹤跡。
“人呢?”沈崇樓厲色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獄卒。
對方瞧著沈崇樓那駭人的眼神,低下頭,顫聲道:“大帥不是下令帶走秦少嗎?”
沈崇樓聽罷,麵色頓時間緊繃,五官上侵染了凝重的神色,反問:“我什麼時候下了這樣的命令?”
秦修遠的處決,全都是他在安排,上下的人沈崇樓也叮囑好了,看好秦修遠。
今日,他並不會真的要去秦修遠的性命,隻要沈如故回來了,那麼,一切,他都可以重新開始,秦修遠的命,對他而言,意義實在不大。
沈崇樓的嗓音一下子響徹大牢,獄卒便大氣都不敢喘,深深的低著頭,不敢看此時此刻的沈崇樓臉上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你過來。”沈崇樓朝獄卒招了招手。
獄卒見狀,走到沈崇樓的麵前,沈崇樓一把聳住了獄卒的領子,質問道:“究竟是誰帶走他的,還假說是我的命令?”
“這……大帥,是李前鋒的手下……”獄卒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被沈崇樓一手甩了出去。
沈崇樓直盯著獄卒,怒聲:“他腦子出了問題,你腦子也不想要了嗎?”
“他手中,拿著大帥蓋了章的令,我們都以為那是大帥的命令。”獄卒解釋道。
帥印對這些辦事的人來說,是多麼神聖的東西,沈崇樓也能理解他們會將人釋放的原因。
可是,他不曾下過命令,更不曾蓋過帥印。
無中生有的東西,讓他極其惱怒,這個李正雲究竟在搞什麼鬼?
沈崇樓想到這裏,雙眉立馬緊皺,甩手離去。
他還沒從牢房去往大帥府,路途中就瞧見匆匆而來的瀚哲,瀚哲臉上是凝重的表情。
“大帥,可找到你了。”瀚哲神色很不好,和沈崇樓說話的語氣,也很是沉重。
沈崇樓雖然感覺到些許的異常,但,現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找帶走秦修遠的人,所以,他暫時沒有時間聽瀚哲多說什麼。
他的步伐很急,瀚哲以為沈崇樓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又追上前叫了一聲:“大帥。”
沈崇樓這才看了一眼瀚哲,問:“什麼事?”
被沈崇樓這麼一問,瀚哲到了嘴邊的話,反倒噎了回去。
有些事情,瀚哲實在是沒有笑想到要如何組織語言,從而告知沈崇樓。
“作甚吞吞吐吐的?”沈崇樓問瀚哲。
瀚哲鼓足了勇氣,這才如實告知沈崇樓:“秦少他……他……”
可瀚哲‘他’了好幾遍,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沈崇樓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簡單,氣氛很是微妙,緊接著,從沈崇樓的齒縫中擠出了一個字:“說!”
“秦少他死了。”瀚哲說的輕聲,但沈崇樓卻聽得分明。
死了,他沒有聽錯,瀚哲說的清清楚楚,秦修遠死了。
秦修遠的死或者生,原本和他也沒有多大關係,秦修遠並不是他的朋友,卻可以說得上,是他的仇人。
可現下,沈崇樓聽到這個噩耗之後,仍舊像是一下子被人掏走了力氣。
沈崇樓哽住,分明聽得真切,還是再次問了一遍瀚哲:“你確定,他死了?”
“確定,如今,秦少的腦袋和身子分離,還在市井,血水染紅了積雪,大帥是否要去瞧瞧?”瀚哲將自己當時看到的場景,講給沈崇樓聽。
之前,瀚哲也以為要了秦修遠的性命,當真是沈崇樓下的命令,當他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加之往常沈崇樓的想法他也是知曉的,這次秦修遠處決,沈崇樓也沒出現,他便跑回來找沈崇樓了。
而沈崇樓的反應,也在瀚哲的意料之內,顯然,沈崇樓根本不知曉事情的經過。
那麼,處決秦修遠的帥令不是沈崇樓下的,會是誰?
瀚哲實在想不明白,帥印隻此一枚,難不成,帥印還會不經沈崇樓的手直接落在了死令上?
等瀚哲從思緒中反應過來,沈崇樓便對一直未開車的司機道:“去李府。”
江北李府很多,但是沈崇樓隻可能去一個人的府上,那就是李正雲,瀚哲心中的疑惑有了一個答案。
也許,這件事情和李正雲有著莫大的關係。
一路上,瀚哲瞧著麵色緊繃的沈崇樓,良久不敢說半句話,他的心情很糟糕,是個明白人就能瞧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