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還有些重,沉沉的感覺,讓趙茹茜稍加收斂。
“三姨娘。”沈如故從沈崇樓的身後出來,輕輕的叫了一聲。
倒不是她想和沈公館的人有交際,更不是攀親熱,打小她如此叫,也習慣了,何況二哥崇宇待她不薄。
正欲開口對沈崇樓說話的趙茹茜,一聽聲音,看去,眼裏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你何時來的江北?”趙茹茜忙問,一下子將想和沈崇樓理論的心思拋諸腦後。
沈崇樓瞧著趙茹茜拉著沈如故的手,就要將如故帶走。
他有些無奈,對趙茹茜說:“姨娘,我和她還有事要談。”
語氣生硬,顯然,沈崇樓不準趙茹茜帶走沈如故,在場地人,都聽得出帶走人的後果。
趙茹茜微愕,沈崇樓對她極少如此嚴肅,果然,這兩個她瞧著長大的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
趙茹茜將沈如故的手放開,沒好氣地道:“給你給你,閑話家常都不行嗎?我和如故多久沒見了,南京又那麼遠,想瞧瞧她都難。”
“往後的日子還長著,你想和她說什麼都有的是機會和時間。”沈崇樓聽聞趙茹茜如此道,他也打趣了一句。
沈崇樓的話音剛落,在場的人心思各異。
沈如故的眼皮跳個不停,心神不寧,而趙茹茜臉上卻是意外之色,聽沈崇樓這口氣,豈不是要將人留在江北?
南京呢?如故不回了嗎,趙茹茜心中有了深刻的疑惑,她轉眼看沈如故,瞧見對方臉上的那一抹憂色,心中頓時間明了起來。
趙茹茜向來隻要和兒子無關的事情,不多加參與,這也是她明哲保身的法子。
趙茹茜似作告別,離開是非之地。
沈崇樓帶著沈如故去了她之前住的房間,裏麵幹淨整潔,陳設一點都沒變,顯然,時常打掃的結果。
沈如故環顧四周,梳妝台上那一支用了一半的眉筆,還擱置在鏡子旁。
如此細微的地方,他都沒有動過半分,沈崇樓這是為何?
是不是早就想過有一天她會回來,總有一天,會將她給逼回來?
沈如故嘴角多了一抹嘲諷的笑意,沈崇樓這個想法盤算了多久,才會如此算計她呢?
沈如故還在發愣,沈崇樓就敞開了懷抱,從後麵緊緊的抱住了她。
無法形容沈崇樓的雙臂使出了多大的力道,她沒有半點掙脫的可能性,除非他親手放開她。
可他,不會。
哪怕他鬆開了片刻,立馬,將她掰轉過來,麵對著他,他再次抱住她。
兩個人的胸膛緊貼,沈如故感覺到萬分不適。
她有些抵抗地雙手擠進胸膛之間,推了推他,淡淡的問:“你不是說,有事情和我談嗎?”
“我想你!”這便是沈崇樓要和她談論的事情。
也許,沈崇樓根本沒有事情要和她談論,實際上,不過是他為了推辭三姨娘找的理由罷了。
沈如故沉默,沈崇樓說‘我想你’,她著實沒有半點法子接過這樣的話題。
偏生,沈崇樓不甘自己的話讓對方沒有半點反應。
於是,他再次開口,成了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我?”
沈如故思忖些許時間,才回到:“沒!”
這個字眼竄入沈崇樓的耳中,沈崇樓頓時間鬆開她,搖頭,不肯相信道:“你騙我。”
沈崇樓的手指點在她的心口,像是不服輸,一字一句道:“你這裏,一定想著我。”
他說的是一定,沈如故聽後,苦笑了一下,究竟是誰給了他這樣的資本?
是她以前太愛他嗎?求著讓他帶她走,不要讓她嫁到南京去,他也不肯,以為將來她還會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沈如故將他的手拍開,漠色道:“我不想,我為何要想?你就是個魔鬼,要斬殺那麼多人的魔鬼。”
他如今,動不動就是殺殺殺,和當初的沈昭年有什麼區別?
沈如故瞧見沈崇樓的眼球多了血色,她的話,看來已經激怒了他。
“我是魔鬼?”沈崇樓如此疑惑地重複了沈如故的話一句,他也笑了,卻很瘮人。
隻聽,沈崇樓道:“說白了,你會如此說我,不過是因為我將秦修遠關在大牢裏,今日就要處決。”
“沈崇樓!”她終於有了激烈的情緒反應,大聲叫了一句沈崇樓的姓名。
沈崇樓一把拽住了沈如故身上地狐裘領子,同樣怒聲:“怎麼,聽到他的名字就心疼了?那麼多年,我在你心中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