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慈瞧著沈如故在發愣,問了問:“小姐,你在想什麼?”
“給我嚐嚐吧。”沈如故隻是如此輕聲道了一句,見青慈點點頭,筷子夾了一點蔥油麵。
掌廚的老師傅,換了,口味和當初也有些不一樣,不過是借著老字號賺票子罷了。
沈如故簡單的吃了一點,等青慈吃完,兩個人才離開店鋪。
外麵的雪很大,來往的黃包車依舊很多,無論天寒地凍,總有這麼些人,越是快過年,越是努力地緊。
“太太,您上哪兒?”被沈如故招手過來的車夫,將黃包車停在沈如故的麵前,詢問道。
沈如故回道:“大帥府。”
“著實抱歉,大帥府不去。”車夫說罷,就要調頭離開。
青慈上前,不明地詢問道:“怎的,大帥府就不去了?”
“你們是外地來的吧,這江北早就異主,自然規定和以往也不一樣,有些區域,我們是去不了的。”車夫歎了一口氣,“要怪就怪有人利用這門子活兒,偽裝成車夫,去大帥府竊取情報,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青慈。”沈如故將青慈叫回來,並對車夫點點頭,不再為難對方。
青慈憂愁著麵色,問沈如故:“這可怎麼辦啊,我們總不能走去大帥府吧。”
沈如故瞧著天空飄下的大雪,現下,除了走著去,已然沒有了別的好法子。
“走吧。”她對青慈道。
二人拿出了舊衣裳,披在了頭上,頂著大雪,去往了大帥府。
……
大帥府,沈崇樓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沈崇宇終於醒了。
“喝藥。”沈崇樓上前,將沈崇宇輕輕扶起,將碗湊到了沈崇宇的嘴邊。
親力親為,沈崇樓極少如此做,大帥府的丫鬟本就不多,尤其是年末了,有些人想要和父母親團聚,沈崇樓特別對待,便讓他們回家一趟。
沈崇宇多少有些不習慣,兩個人即便是兄弟,打小,兩人就沒這般互相照顧過對方。
沈崇樓瞧著沈崇宇別扭的樣子,好氣又好笑:“是不是她來喂你,你就開心了?”
他口中的‘她’,沈崇宇不是聽不出究竟指的是誰。
沈崇樓沉默了,毫無血色的臉上,更是因為憂愁的表情,變得無精打采。
沈崇樓瞧著,有些悶氣,無處可發泄。
“怎麼,還真被我說中了?”沈崇樓的語氣並不好。
他麵對的依舊是對方的良久沉默之態,沈崇宇此時,將他手裏的藥碗接過,一下子都灌進了口中。
沈崇宇抬手喝藥的動作幅度有些大,一下子牽扯到了傷口。
頓時間,鮮血透過紗布,印了出來。
沈崇樓趕忙按住沈崇宇,道:“別再折騰了,我這可不單單給你請的是中醫,西醫來了,才徹底將你的血止住。”
“你也莫再念著她,大夫說了,要是傷口再深一些,你的命保不住。”說罷,沈崇樓感慨道,“她的心,可真夠狠的,你也是,夠傻!”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沈崇宇倒是在這個時候開嗓說話了。
隻聽沈崇宇反駁了一句:“你不傻嗎?”
沈崇樓愕然,他……當然在情感裏,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一次,換沈崇樓沉默,但過了一會兒,他勸慰沈崇宇:“離她遠些,你知道的,她恨我們沈家,你當真以為你是活菩薩能夠感化她?”
“她既然能夠要了我們父親的命,自然也會要了你的命。”沈崇樓堅定的語氣,讓沈崇宇的雙眸裏,多了很多黯然的神色。
沈崇宇是真的很難過,那種情緒,像是大海的浪,席卷而來,將他整個人淹沒。
“她不會。”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如此對沈崇樓說了三個字。
他堅信秦安容不會要了他的命,話明明聽起來,如此沒有底氣,他還是說出了口。
沈崇樓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問:“為何?”
“我不知。”沈崇宇低下了頭,沈崇樓臉上諷刺的笑意更深了。
竟然不知?那還說出相信她不會要他的命這種話出來?
沈崇樓的手,落在沈崇宇的額頭上,並不是很燙,他喃喃自語:“沒發燒。”
但他覺著,有些人,即便沒有發燒,還是傻傻的。
沈崇樓從未想過自己的二哥會在感情上如此癡情,可以被利用,可以被刺傷還替對方說話……
最關鍵的一點是,即便知道對方會做出很多傷人的事情來,二哥還是義無反顧,不是傻是什麼?
癡情是傻的話,那就走火入魔了。
沈崇樓想到這裏,竟也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好,他歎了一口氣,道:“三姨娘方才來過大帥府,硬是吵著嚷著要和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