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而為的儒雅,讓她覺得反差太大,沈如故陷入了深思之中,喵地一聲,再次讓沈如故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原來,你怕貓。”秦修遠望著她,轉而,視線朝窗簾方向看去,同樣那裏是貓聲發出的根源地。
秦修遠拄著拐杖朝窗戶走去,他的手扶在窗簾的麥惠子上,另一隻手,揚起了拐杖,敲擊在了窗戶的邊緣。
於是,隨著秦修遠刷地拉開窗簾,趴在窗口的貓一下子縱躍而下,不見蹤影。
“好了,不怕了。”寥寥數字,但卻關懷之至,他臉上有著溫和的笑容,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剛欲道謝,秦修遠又道:“抱歉,之前我應當讓人先了解附近的情況,若知曉有貓出沒就不定在寧海了。”
沈如故知曉秦修遠選在寧海的原因,不就是為了她離女大更近麼,若因為她怕貓,就要感到有歉意,反倒讓她覺著自己矯情。
“沒事的,這裏已經很好了。”她笑應著道。
秦修遠指著樓下,對沈如故道:“下樓一趟。”
沈如故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自己一人的拄著拐杖上樓的,也不知是否像以前一樣艱難。
她問:“下去作甚?”
“我買了鴨油酥燒餅,還是熱的。”他如此道。
沈如故是喜歡這樣小吃的,但已經很晚了,這個時辰還吃東西嗎?
“很晚了,要不,留到明早吃?”沈如故和他商量。
秦修遠點點頭:“好,那就明早熱了之後吃,睡吧。”
她靠在桌沿邊緣,望著秦修遠離開的背影,好似由內而外的失落從秦修遠的身上散發出來。
沈如故發現自己,竟然有了絲絲的愧疚。
她悄然跟了出去,卻發現,秦修遠一步一步走到樓下的餐桌上,提起了用油紙包好的鴨油酥燒餅,她以為他會提著走,卻發現,他再次放下來。
他似乎在袖子裏摸索著什麼,距離有些遠,加之他的身子擋住了些許,沈如故微眯著眼,才得以看清楚秦修遠拿著的東西。
原來,秦修遠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借著吃燒餅的名義讓她下樓,從而送給她一副掛墜子。
沈如故的手情不自禁地緩緩上移,最後落在了頸脖上,曾經,她得了沈崇樓的傳家寶,最後扯了還給沈崇樓。
自此,她頸脖便空落落無物。
如此細致的地方,秦修遠同樣注意到了,沈如故蹙了蹙眉。
他將如此貴重的東西,壓在了油紙之上,然後轉身去了書房。
寧海公館和頤和公館布局不太一樣的地方便是書房,或許是考慮秦修遠常常要用書房,上下樓不太方便,才安置在樓下。
他去了書房裏,裏麵燈光昏暗,看上去,不是電燈泡,是蠟燭。
秦修遠習慣這樣的生活,她也不多加幹涉,隻是桌上的兩樣東西都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她悄無聲息地回了房間,再次躺在床上卻依舊輾轉難眠。
窗簾沒有拉上,外麵再次發出了聲響,這次她細細地聽,再次晃過的人影,讓她迅速從床上爬起。
不是她眼花,絕對不是,究竟是誰在外麵?
難不成是秦修遠的敵人?該不會是暗殺什麼的吧?
早前,在江北,沈昭年還未穩定軍心的時候,不是常常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麼。
所以,一開始守在沈公館的警衛也特別多。
沈如故往後退,匆匆忙忙跑下了樓,立刻衝到書房,秦修遠坐在燭燈旁,拿著小塊的雲錦對比花色。
顯然,他臉上驚愕的表情,是她太過唐突引起。
“窗外……窗外……”沈如故驚恐地反手指著外頭,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秦修遠起身,將手裏地東西放下,上前,拉住了她,安撫她的情緒:“怎麼了,慢慢說。”
“有人,窗外有人,不是貓,之前我也以為是那隻野貓發出來的聲響,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影子,可我剛剛躺在床上還是看見了。”她焦急地說到。
她臉上的神情緊張,不像是在說謊,或者逗趣他,秦修遠麵色即刻沉了下去。
沈如故以為他會出去看看,或者說些什麼,但秦修遠相對於她來說,顯得極為平靜。
他隻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道:“若你怕,就在書房的榻上小憩,我今晚還要將雲錦樣式確定下來。”
“可是……”可是他就不擔心外頭的人心思不純嗎?
然而,秦修遠並未給她如此說的機會,而是如此道:“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