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遠還未來得及起身,再次被沈崇樓按在床上,不得動彈。
恰逢厲二少和小廝進來,撞見了這一幕。
“嘖嘖,我還第一次見男子和男子這般親近呢,有傷風化。”厲二少笑著靠在門框上,瞧著裏頭的床上一上一下的沈崇樓和秦修遠,儼然麵前是一場好戲。
小廝是秦修遠的人,秦修遠比不得沈崇樓健壯的身體,若是動起手來,定然處於下風,他就要上前拉住沈崇樓。
而沈如故在一旁幹著急,忙從床的一側下來,她正欲說話,秦修遠卻搶先一步開口。
“沈崇樓,有本事在這裏揍我,早幹嘛去了。”秦修遠毫不畏懼地對著沈崇樓,雖然語氣平靜,卻讓人聽起來帶有挑釁的意味。
沈崇樓疾出的手,帶過一陣風,卻在他話音落下的同一刻,停在了秦修遠高挺的鼻梁前。
“秦修遠,該不會是你策劃的吧?”沈崇樓懷疑的語氣,包括此刻他臉上掛著的懷疑神情,倒是讓一旁的沈如故有些不是滋味。
秦修遠確實算不上什麼好人,但今日的事情壓根和秦修遠沒有半點關係,而是沈崇樓學校裏紈絝子弟惹出來的事端。
可秦修遠不解釋,許是看似沒脾氣的他實際上脾氣硬得很,秦修遠反問回去:“是我又怎樣,不是我又如何?”
沈崇樓臉色驟變,那一拳並未打下去,雙手卻一把聳住了秦修遠的領子,勒得秦修遠頸脖緊緊的。
下一刻,沈崇樓就將秦修遠從床上提了起來,沈如故驚叫住沈崇樓:“你別這樣待他,這事兒和他沒幹係。”
沈崇樓哪裏會聽他的,此刻,秦修遠眼裏玩味的眼神和沈崇樓深邃的眸色相撞,早已撞出了駭人的電火。
“崇樓!”她憂心地上前拉住沈崇樓的手,懇求沈崇樓的眼神,卻深深地傷了沈崇樓的心。
那晚,他因為秦修遠和她待在一起一整晚的事氣得無處發泄,現今,她依舊為秦修遠求情。
沈崇樓雖然聳著秦修遠,但他那帶著憤怒的眼神卻是對著沈如故。
他真的很想問沈如故:原來你並不是隻會為我一個人求情,秦修遠是你第二個願意低下姿態的男子,是我多情了。
小廝怕及了沈崇樓,畢竟他可是軍官學校風頭正盛的未來江北統帥,走到沈崇樓身邊拉架的時候,說話都小心翼翼。
“沈三少,少東家可是幫了你妹妹,按理來說,應當感激才對,三少您也是講道理的人,以怨報德這種事情可做不出。”
沈崇樓左眉微挑,不知是不是聽了勸,十指真的一一鬆開,秦修遠因了慣性的力道跌坐在床上。
秦修遠胸口悶,重重地喘著氣,咳嗽了兩下。
沈如故以為沈崇樓手勁太重,上前詢問秦修遠:“你還好嗎?”
“沒事。”他搖搖頭用眼神示意沈如故放心。
沈崇樓那一刻覺著在秦修遠和沈如故的麵前是個外人,他們眉目傳情自然地很,倒是顯得郎情妾意。
他一手拽住了沈如故,將她從秦修遠的麵前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他對秦修遠一字一句道:“秦修遠,我警告過你,別打她的主意。”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秦修遠一臉無辜,沈崇樓哼聲冷笑,話裏有話:“我倒是覺得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不管你究竟有何目的,江北安插了人在我父親身邊,我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她,我沒出手,你就不要得寸進尺。”
沈崇樓知曉他妹妹的事?秦修遠起身的動作一頓,又很快地用支起脊梁的動作掩蓋了剛剛的停滯。
但從沈如故這個方向看過去,瞧得最明白,若是她沒記錯,這是秦修遠在沈崇樓麵前第一次有了反應。
雖然這樣的反應如此細微,但秦修遠終歸不再是無動於衷的姿態。
沈如故揣摩著沈崇樓方才說的話,她想不明白,秦修遠究竟安插了什麼人在沈昭年的身邊,沈昭年會毫無察覺?
那麼問題又來了,沈崇樓又為何知曉其中的秘密,卻又裝作毫不知情?
大概個中緣由,隻有沈崇樓和秦修遠兩個人知曉。
這兩個人當著幾個人的麵,完全是在打啞謎,倒是厲二少這個時候走到裏頭來,雙手拍掌。
“果然,你們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何恩怨,我隻想問浦口碼頭的生意……誰要定下來?”說著,厲二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很是愜意的姿態望著正在起爭執的兩人。
秦修遠才知道沈崇樓也有意浦口碼頭,刷地朝沈崇樓瞧過去,一字一頓,表示著自己的不滿:“沈、崇、樓!”
他剛和洋人談好了雲錦出口擴展海外貿易,沈崇樓這個時候插一腳,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