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名年約十四的女孩被人從門外拋進院裏,嬌小的身體狠狠砸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
女孩無意識地痛呼了聲,緩緩睜開眼,還未看清周圍場景,一雙布製皂靴,突然闖入視野。
“還逃麼?”
冰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如此熟悉,又如此的令她恐慌。
顧惜霍然抬首。
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依舊是記憶裏的無雙容顏,眉目豔豔,麵白臉俊,除去肌膚過於蒼白外,找不到其他任何缺陷。
顧惜看清他的模樣,話語脫口而出:“你還活著!”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下來,猶如一夜入冬,霜降雪凝,讓人止不住地顫抖。
麵前的男子麵色冷峻,那雙勾人的鳳眼漸漸充血,襯得容顏越發妖冶。
顧惜看他這樣子,身子驀地一僵,恐懼占據了她所有感官,爬起就要往院子外跑去。
跑!
要是不跑的話,會被殺的!
“還敢跑!”冰冷的聲音瞬間接近。
顧惜後頸一痛,已經被人提了起來,用力一甩!
她整個人懸空飛起,重重落入院內種著的萱草叢裏,淺色的萱草散發出清淡的香味。這香味漂浮著,像隻無形的大手將她整個人扼在裏頭。
顧惜聞到香味,瞳孔一縮,滿是震驚。
誰那麼找死,竟然讓寒君燿呆在這種滿宣草的院子裏!是怕被虐殺得不夠徹底嗎!
想到這兒,她腦子忽地閃過什麼,好像有哪兒不對勁。
這周圍的場景,好像是,是……
“還跑嗎?”不等她回憶起來,肩膀一痛,身體被人整個捏了過去,那力道像要將她的肩膀捏碎。
顧惜忍痛一抬頭,就對上那雙已經徹底變紅的眼睛!
“啊——”她驚恐地大叫,渾身顫抖。
今天是滿月,他的狂症發作了嗎?!!
不不,不對!
顧惜終於發現哪裏不對!
眼前的人不對,周圍的環境不對,連帶她自己也不對!
她明明記得,她已經死了,死在一種劇毒之下!而寒君燿……
顧惜下意識看向眼前之人的左手——那隻手還完好無缺地長在他肩膀上,拳頭緊緊握著,像是奮力在克製著什麼。
這隻手,她記得……在她死前,被人一刀砍了下來,那血糊了她一臉。
而且還是為了救她才被砍下來的……他說過,她不過是他養的一隻狗,而且還是一隻弑主的壞狗,為什麼到最後明知是陷阱,卻還要跑過去救她?
為什麼那一刀砍過來時,寧願失去一隻手也要護她完好?
顧惜想不通,也問不出,隻怔怔看著那隻完好無損的手。
已經斷了的手,還能長回來?已經死去的人還能活過來?
這……不可能的。
“你……哭什麼?”抓住她肩膀的力道鬆了鬆。
寒君燿完全變紅的眼睛,閃過幾絲掙紮,俊美的容顏有幾分扭曲,似乎馬上就要無法克製地將眼前的東西撕碎毀滅!
哭?她哭了嗎?
顧惜後知後覺地抹了下眼眶,淚水如斷線的珠子,嘩啦啦地滴落下去,有不少落在眼前之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