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多雨的,而這個夜晚注定了電閃雷鳴。
我帶著給女友王妍準備的畢業禮物,走到操場的拐角處,一片樹影將我隱沒。
王妍穿著碎花連衣裙從遠處走來,長長的頭發披肩垂落,一雙高跟鞋更加襯托了她的身姿,白澤的皮膚在路燈下更加的耀眼。
我剛想上前給她一個驚喜,她身邊一個戴墨鏡的男人突然伸手攬住了她的腰,緩緩向下,王妍嬉笑著輕輕一推,那男的趁勢直接將她攬進了懷裏。
我的牙咬的咯咯作響,看到他們接吻的一瞬間,我攥緊的拳頭狠狠的砸在樹上。
“哢擦!”
天空的雷聲,似乎在對著我嘲笑,頂著一張大綠帽子,躲在黑暗裏,自以為別人看不見。
王妍和那個男人很快進了一輛黑色路虎,天空的閃電照亮了車廂,更加刺痛了我的雙眼。
他們激烈的擁吻著,王妍白嫩的臉上一片潮紅,那男人順著王妍的衣領,將手伸了進去。
王妍緊抓著那男人的肩膀,表情放蕩……
閃電過後,一切都被黑暗吞沒,我的心仿佛被兩個巨大的手掌緊緊的攥住,痛的我無法呼吸。
我再也無法忍受,狠狠的將那份禮物拋向了遠處的路虎。
黑夜裏,我咆哮著奔向那對狗男女,百米的距離,讓我眼睜睜的看著車子消失在我的視野。
“啊!”
我停在原地歇斯底的大叫。駐足觀看的人們在竊竊私語。
此刻上帝都在為我哭泣,雨水混雜著淚水,淌進我的嘴裏,苦澀的味道讓我窒息。
我第一次覺得雨滴拍打在傘上的聲音如此聒噪。
冰涼的雨水劃過我的全身,碾碎記憶的昏暗,我的世界裏,夏天的第一枚落葉,轟然飄落,沒有涕泣,沒有沉哀,深埋土地之上,從此,我的大地,任荊棘蔓生,毒花遍野。
我和王妍談了三年,還記得兩個月前,那會我們還沒有畢業,王妍找到我,說她懷孕了。
在那不久之前的一次聚會上,我們都喝醉了,我醉的沒有一點意識。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們赤裸著躺在賓館的一張床上。皺巴巴的床單上沒有落紅。但是身為男人要將責任擔起來。
我以為王妍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到處借錢,隻為給她做最好的人流。
我是一個農村的孩子,父親是個賭鬼,靠著母親一點綿薄的收入度日。我隻能將所有的同學都借了一遍。
現在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文員,外債沒有還清,又借了一筆錢準備了那份畢業禮物。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著落,偷偷在學校和一個學弟擠在一起睡,被嫌棄的不行。
“喂!祁陽,我們不合適,還是分手吧!”
“草!我就問你,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那個狗男人是誰?”
“嗬嗬!這還重要嗎?”
“媽的!你們這對狗男女……”
“嘟……”對麵掛掉了電話。
我淋著雨在操場上瘋狂的奔跑,大喊著要草四個處女才對得起這四年如狗的青春。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軒跑來將我拽出了操場,大學四年的好友,他什麼也沒說,帶我去了那間常去的酒吧,陪著我猛灌起來。
直到有人騷擾鄰桌,我這才注意到隔壁坐著一個大美女。
黑色包臀裙,卷曲的披肩長發,白色的襯衫少扣了兩個扣子,兩片雪白微微側漏。
來搭訕的兩撥男人都在她冰冷的眼神注視下,不甘的離開了。
我找了個她能瞥見我的角度,與她對飲起來,她喝我就喝,她放我就放。七八瓶啤酒下來,她早就注意到了我。
我見陳軒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就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沒有絲毫詢問她的意思,一屁股坐在了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