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之上,群臣並列,唯獨謝縈紆一個女子則是顯得格格不入。
所以尹擎塵一下子便看到了謝縈紆。
“縈紆今日也來了?朕可是有日子沒見到你了。”
謝縈紆給了尹翕塵一個安心的眼神,而後緩緩走上前去:“罪女謝縈紆參見聖上。”
尹擎塵好笑地看著謝縈紆,這個丫頭玩完了回來,居然還知道自己有罪過。
“所以,今日你是來專程給朕請罪的?”
“正是。”謝縈紆一直低著頭,所以尹擎塵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出來她的模樣究竟是不是誠懇。
“那你覺得朕應當給你一個怎樣的懲罰呢?”
“罪女不敢,全憑皇上處置。”
但是尹擎塵卻根本沒有說懲罰,而是說道:“既然你不滿朕給你們的指婚,那今日朕就收回成命。”
謝縈紆立刻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皇上不要!罪女今日已經知道錯了,願意安心嫁給三王爺,今日罪女來,便是來領罪的。”
一直站在後麵的尹翕塵皺了皺眉,今日整個朝野皆在大殿之上,再說他尹翕塵想要娶誰為王妃,其實根本用不著他尹擎塵來指三道四的,他之所以同意謝縈紆來,不過是為了多給謝縈紆,也是給自己一道保障而已。
不過,尹擎塵卻好似並沒有打算結束這個話題,仍舊執意要收回成命。
“皇上。”
謝縈紆還想說什麼,但是這時候尹擎塵卻擺了擺手,道:“好了,朕的心意已決,更何況朕要做明君又豈能做這種搶人所難的事情。既然你今日來領罰,看在你誠心可嘉的份上,罰就暫時免了吧,你先退下吧。”
謝縈紆沒想到,找了一個借口來麵聖,卻麵來了這樣的結果。
這時尹翕塵走上前來:“皇兄,在臣弟的心裏,三王妃隻有縈紆一個人。”
“所以呢?”尹擎塵今日的狀態和之前大不相同,之前是會敬畏尹翕塵幾分的,但是今日卻是不然,好像要跟尹翕塵死磕到底似的。
“所以臣弟希望皇兄不要收回成命。”
不過,尹擎塵最終還是惋惜地看了一眼謝縈紆,最後說道:“那就都依你的吧。”
“謝皇兄。”說完,尹翕塵便扶著謝縈紆站了起來,退到了後麵。
這時尹擎塵一聲:“朕的愛卿們,今日朕將你們叫到朝上來,是因為朕的身體抱恙,但是前線的戰事卻遲遲沒有音信,也沒有傳來戰事告捷的消息,我們與翡羽國的交戰到現在還未聽戲,北國雪域國又是蠢蠢欲動,不知道你們有何良策?”
這時一個留著長須的老臣,羊角狀的胡須已經沾染上了些花白,拿著諫條走上前來:“回聖上,老臣是一名武將,如今已經年過花甲,實在是不便帶兵打仗,恕老臣無能,無法為大辰王朝效力了,老臣願意解甲歸田,求皇上成全。”
謝縈紆看著這名武將,剛剛尹擎塵明明都已經說了現在正是要用人之際,他卻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說自己要解甲歸田,這不是明擺著要撂挑子不幹了麼?
他就不怕回頭聖上發怒?
但是回頭一想,確實,縱然再借給他一個膽子,他恐怕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這樣的話。而借給他膽子的人……分明就是尹擎塵自己!
當這名武將剛說完之後,又有一個大臣拿著諫條出來了:“回聖上,臣是一介文官,恐怕是出不上多少力,您看……”
“愛卿的苦衷朕懂得,你先退下吧。”
就這樣,朝野之上,幾乎所有的大臣都有自己的理由,不管冠冕堂皇還是如何,尹擎塵一律當做了可以通過的理由。
當然了,諫史官大人也在,但是也以年老力衰為由說了過去。
在場的人,就隻剩下了尹翕塵沒有表態了。
看這樣的架勢,也就是說謝縈紆猜測的沒錯,這分明就是一場鴻門宴,而剛剛的這一出戲,就是由尹擎塵來導演的。
之前尹擎塵因為她逃婚一事,而給丞相大人降了職,她就懷疑尹擎塵是開始在削弱身邊人的勢力,這次估計又是想要借著戰爭一事,來將尹翕塵遠調。
看來身體抱恙是假,想要削弱尹翕塵的勢力才是真吧。不然這麼多的王爺中,為何就偏偏叫了塵來?
“皇弟。”
尹翕塵走上前去:“皇兄。”
“你怎麼看?”
謝縈紆在心裏冷哼一聲:能怎麼看?這個尹擎塵治理國家的腦子不行,但是心計耍的倒是挺溜的,這分明就是挖了坑讓塵自己往裏麵跳。
而這坑,尹翕塵是明知道,也還是要往裏麵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