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無論是古今中外,說是宗教信仰也好,說是封建迷信也罷,總之是荼毒了人類幾千年之久,發展到如今這個社會,雖然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人們的意識普遍有所提升,但無論是從政還是從商,絕大多數還是信那麼一點命數和風水玄學,這源於一種潛意識對未知的前途和錢途而產生的本能恐懼,所以命相之術和風水之說便應運而生。
陳銅雀雖然是叱吒奉陽商界的省城大老板,但因為商人重利的本性使然,他自然也不能免俗,更何況這本身就是一個前期投資就達到一千四百萬的大項目,他想圖一個順風順水和好彩頭也無可厚非,所以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我還是答應了下來,當然我並沒有把話說滿,而是說回去做做工作,爭取把這塊地給他騰出來。
中午吃完飯以後,先是送走了基本沒喝酒的陳銅雀和那位醉醺醺的風水先生,雖然很想躺下睡個午覺,但想了想,我還是給薑雨薇打了一個電話,等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我就苦笑道:“雨薇,你別看我在陳哥麵前逞能耐,但具體怎麼辦我現在是一籌莫展,你可得給我出出主意,要不然到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陳哥交代了。”
“這樣啊?”
電話那頭的薑雨薇有些錯愕,但很快就用一種假裝很為難的促狹語氣道:“雖然我知道你很難辦,我對此也深表同情,但是——先別說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是有辦法的話,我也並不打算告訴你,反正我的男人要是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那我肯定會覺得很失望很失望就是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很期待你在陳哥麵前吃癟到底是一副什麼樣子呢。”
“你這是打算見死不救啊。”
我假裝可憐兮兮的歎了一口氣,但心裏卻覺得很溫馨,薑雨薇的語氣雖然是調侃,但話裏話外就像跟自家男人談論柴米油鹽一樣簡單自然。
“淨瞎說,我哪忍心啊。”
薑雨薇嬌聲道:“反正你遇到了什麼難事,我當一個傾聽者可以,但要是想讓我幫你出主意的話,那就得看是什麼事了,我可不想你那些狐朋狗友覺得咱倆之間大事小事都是我做主,說你是那個啥。”
“那個啥?什麼那個啥?”我笑嘻嘻的問道。
“油嘴滑舌,你心裏明明都知道的。”薑雨薇哼哼道。
“哈哈哈,你是說妻管嚴嗎?”
我一臉促狹道,對付薑雨薇的殺手鐧就是厚臉皮,果然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啐,然後她就以還要工作為借口掛斷了電話。
調戲完薑雨薇,我的心情立馬好了不少,但躺在床上想了一個下午,我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因為設身處地的想,假如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也就是有人動我們老武家祖墳的話,哪怕就是給再多的錢,我也是不不會同意的,說到底,這已經超出了單憑金錢就能夠解決問題的範圍,事關的可是一個做人的尊嚴。
愁眉不展之下,我索性先給初成章打了一個電話,等問清楚了蔡公民哪天有空,我就跟他預約了一下,準備先見見這位叱吒官場的老狐狸再說,畢竟這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就算我有能力解決,那也不能悄聲無息就是了。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不叫喚兩聲,誰又能知道我當上這個鄉長壓根就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即便是蔡公民,對於這個棘手的問題也是沒有太多的辦法,等見到他把情況簡單介紹一遍之後,這位一向涵養很好縣委書記破天荒的罵了一句娘,然後冷笑道:“什麼狗屁風水先生,還不是為了顯得自己高深莫測而故弄玄虛,連挪人家祖墳的陰損主意都想得出來,就不怕短命遭報應?”
“蔡書記,那您的意思是?”
我小心翼翼的請示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按照常理來說,蔡公民既然收了陳銅雀的錢物,那就應該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這位老狐狸的秉性畢竟不能用常理來揣測,我敢說到目前為止,即便是在整個湘雲縣的政壇,估計還是有不少人弄不明白為什麼他明知道升遷無望,卻仍然不惜得罪市裏的領導也要把周澤明給拉下馬的原因。
“還能怎麼辦?”
蔡公民瞥了我一眼,老神在在道:“反正坎杖子鄉的黨委書記也空了有一陣,你要是現在告訴我說連這點困難都解決不了,那我大不了明天就開個常委會把人給派過去,到時候你給他打下手,好好學學人家是怎麼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