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貴有自知之明,我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裏清楚,以我現在的本事,別說和崔哲正麵衝突,就是給他製造點麻煩都談不上,至於打過他一頓,這除了讓我心裏舒坦一點並沒有任何意義,這位崔家大少絕不會因此而少了人巴結,更不會缺謝文媛這樣渴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投懷送抱,所以對於崔靜宸來說,所謂的“盟友”這個身份,無非也就是她用來拉攏我為她辦事的手段罷了。
盡管還是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但就算我答應幫她搞定漢白玉開發這個項目,那也不是短短三天就能辦到的,所以崔靜宸在慎重的考慮過後,還是決定先靜觀其變再說。
送走了崔靜宸以後我並沒有立刻離開茶樓,而是又倒上了一杯林長清所沏的那壺還沒有涼透氣的龍井,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牛飲,我含了一小口細細品味之後才咽進了肚子裏,然後滿嘴的苦澀。
對於陳銅雀為何之前沒有動用省裏的人脈,這個問題我由始至終也沒有回答崔靜宸,這並不是我有意隱瞞,而是就算我說了,這位高高在上的崔家大小姐大概也不會懂,因為她的家世背景擺在那,可以說旁人巴不得她欠下人情,所以但凡遇到了什麼事的時候,崔靜宸已經養成了首先用人來解決問題的習慣。
陳銅雀和崔靜宸不一樣,他是從社會底層一步一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見慣了世態炎涼,自然也懂人情這東西的難能可貴,不過對於這一點,興許都是窮苦出身,我和陳銅雀都是一樣的看法,從小我爺爺就教育我不要輕易求人辦事,因為對方肯幫你無非看得就是麵子和人情,但無論麵子也好人情也罷,用得多了就變得不值錢了。
隔三差五求人辦事,哪怕關係再好,總有那麼一兩件辦不成。
偶爾一次求人辦事,隻要關係過得去,這件事基本都能辦成。
這樣粗糙而又淺顯易懂的道理,崔靜宸就是能理解,恐怕也會嗤之以鼻,所以我也沒必要解釋清楚自討沒趣。
陳銅雀並沒有讓我失望。
在我“誇下海口”的第二天,伴隨著一紙批文的下發,漢白玉礦脈開發這個項目又秘而不宣的擺上了縣委縣政府的工作日程,對於很多人來說,就仿佛之前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一樣,實際上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崔靜宸也知道自己恐怕無力回天了。
文件這個東西除了具有法律效力之外,最能體現的就是某個部門,確切來說是某位領導的權威,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什麼變數,但如果像這樣“朝令夕改”的話,那就隻能說明陳銅雀所找的人起碼要比崔靜宸所找的人在層級上高了不隻一個檔次。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崔靜宸並沒有因此而死心,而是又找到了我,然後婉轉的提出能不能和陳銅雀談談,讓他們兩個一起開發坎杖子的漢白玉礦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