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黑暗中摸索著往來路走,連火把都不知道掉在了哪裏。
等他們狼狽的從山洞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到淩晨了,乳白色的光暈已經在天邊顯現了。看來鬼子他們這些妖人,應該是有其它的進出鏡妖山的渠道的,而他們手上的這幅地圖,應該是千年前不知道誰留下來的。
沒有了鈴鐺聲,玄黃蜂在晚上就特別的活躍了,即使在兩人離洞口還有一段距離,也能聽到外麵那如颶風般的揮動翅膀的聲音了。
“我們等天亮了,帶上那些鈴鐺在下山吧,現在太”!辰光的話還沒說完。
雲惑一抬腳就要往洞外衝,被辰光一把給拉了回來。
“你瘋了,你現在這樣出去那是去送死”,辰光為雲惑擔心,一下子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朝雲惑吼了起來,而當他想起雲惑是最討厭別人吼她的時候,就又後悔了。
因為沒有火把,這蒙蒙亮的天光,隻能看清彼此的輪廓,兩人就這樣在洞口處僵持著,隻是玄黃蜂的飛舞聲提醒著他們時間一點一滴的在流逝著。
辰光看不清雲惑的臉,但他擔心她因為剛才的話生氣了,心裏想著說點什麼來緩和下。
“那個”!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雲惑又一下抽出了佩劍,辰光被嚇的退後了一步,臉都僵硬的不知道該什麼表情了,剛才醞釀出來的笑臉還沒能收回去呢,就這樣似笑非笑的慘白的看著雲惑的動作,心想這妞脾氣也太大了點吧,怎麼一句話不對,就要那劍砍人啊。
雲惑卻是手腕一轉,把劍刃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下辰光在遲鈍都知道原因了,他來不及叫喚了,身體撲過去,雙手抓住了劍刃,不讓劍鋒動一絲一毫。
因為用力過猛,那鋒利的劍刃輕易的進入了他的手掌肉內,鮮血順著刃口,滑了下來,流到了雲惑的手上,暗青色的視野中,能看到那深色的鮮血,血腥味撲鼻。
“你幹什麼阻止我,你沒聽到他們說嘛,我是個能把妖王找出來的不祥的女人,隻要我死了,他們就永遠找不到妖王了”,雲惑送開了劍柄,情緒激動的叫了起來。
“反正我隻是孤單一個人,死了也不會給任何人帶來麻煩,我沒什麼用,就隻剩下死了”,辰光也鬆開了手,寶劍掉在了洞裏積年的塵土和汙垢中了,混著血液,馬上就掩蓋了它的鋒利。
原來,原來她一直是如此的孤單和沒有歸屬感啊,所以連自殺都是這麼毫無留戀和快捷,連一句遺言一個征兆都沒有,隻是需要,就馬上可以去死,你難道在世上,沒有任何的想要舍不得嗎?!
第一束陽光刺破黑暗,照了進來,鏡妖山上沒有任何高大的樹木,也讓光線前進的沒有任何阻礙和減弱。
背光的辰光,也看到對麵的雲惑那張倔強卻含著脆弱的臉,她的雙眼蓄滿了液體,她卻非要固執的阻止它的滑落,就像她這麼多年來一樣,一直在壓製著自己的情感和欲望,隻因為她需要掩飾身份,即為別人,也為了自己的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