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光離開亥城,和雲惑他們分手的時候,還是新年氣氛很濃的一月裏。他出城沒多久,就又趕上了一場春雪,點點的寒意又寄托了他的相思了。

他先陸路走行了二十天左右,又行水路。大概又走了二十天,在快到達邊境地帶的時候,辰光坐不住了。

“不行了,我要上岸騎馬了”,他穿著黑色金邊的裘袍,臉上怨氣極重,許是這麼多天都憋在船倉裏,悶的這個一向不喜安分的皇子無比的煩躁了。

“殿下,您先忍耐一會吧,在坐十五天左右的船,我們就能出了明國邊境了”,旁邊的隨從是辰光從火國帶來的隨從,他和糟老頭他們一起在外麵曆練的時候,他的這些忠心的隨從們,都在亥城焦急而心驚膽戰的等待著。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的主子平安的回來了,而且還沒停留多久,就能回國了,那感情真是歡樂啊。

但這小爺又覺的煩悶無聊了,之前請上船的歌舞表演,他也都看膩了,現在都不知道該拿什麼來哄這個玩性太大的皇子了。

現在的辰光是無比懷念和雲惑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了,雖然勞累,還經常性的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冒險,可是充實啊,還非常的有趣。

想到這裏,他也不在猶豫,“停船,靠岸”,他大手一揮,聲音蓋過了其它所有的聲音。主子的命令,就是隨從們的行動準則。

那位貼身侍從見自己的主子已經鐵了心了,苦著一張臉,也就不在說什麼了,心裏隻是祈禱,不要發生什麼事情才好。

辰光斜眼看了下自己的身後,烏壓壓的,一群的人,這讓他不由的皺了下眉頭,和雲惑他們在外麵曆練的幾個月,也讓他養成了個不好的習慣,就是不在習慣被人簇擁著,保護著。

以前成熟穩重的皇儲,似乎一下子倒退回去了,心態都小了好幾歲。

他心想反正很快就要到邊境了,就讓自己在放縱一次吧,等回去後,自己就又要身不由己的被重擔壓身了。

想到這裏,他拿著劍,緊了緊自己的錢袋,之前的女扮男裝的賺錢生活讓他知道了,沒錢是多麼痛苦的事情。雖然他在這之前,他也經常偷偷的外出見識,但卻從來沒缺過錢,也沒想過賺錢是這麼快樂有趣的事情,不過他可不要在女扮男裝了。

在船靠岸前,他就施展輕功,淩空跳上了岸。

“殿下”!?

船上的人都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有好幾個侍衛們,也要提著武器跟上了,“誰趕跟上來,回過後,我就讓他回鄉下種椰樹去”!

辰光的話嚇的那些剛想要表忠心的人一下子定住了腳步,有幾個動作快的,來不及收力的,都撲通撲通掉進了水裏。

現在還是初冬,河水冰冷刺骨,但也不敢有怨言。習得文武藝,授予帝王家。這是每個年輕人奮鬥的理想和目標呢,這話可是比要了他們的命還要嚴重。

於是數十雙眼睛隻能緊緊的又無限怨言的盯著那個瀟灑離去的背影,而無可奈何。

還好他遠遠的飄來了句話,“在邊境驛站那裏等我”,所有人如負釋重的舒了口氣,還好有個盼頭了,不然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晚點,就晚點吧,隻要會回國就好,那個貼身的隨從拍著自己的胸口安慰著自己。

初春的河岸上,都開始長出嫩嫩的小綠草了,路邊那些幹枯了一個冬天的野樹,也都抽出了新綠,迎風綻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