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存在於這個世上都根本就是被別人算計好了的,那麼從出生開始,所有的事情根本就已經再也沒有意義了。
眼淚奪眶而出,白桑想起了樓破總是那麼溫柔的臉,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像那樣不帶一絲一毫雜質的對自己好的人,隻是可惜自己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弑君是大罪,既然自己根本就是萬象寮的一顆棋,那這個罪名就讓自己來背吧。
思緒一瞬間就變得清明,白桑手腕一翻直接就刺向了齊煜桓的脖子,卻在他喉嚨前一寸再也不能前進分毫。洛安臣隻用兩根手指就架住了白桑帶著凜冽殺意的劍,氣血在胸中翻騰,洛安臣卻毫不在意的看著白桑。
抽動著手中的劍,白桑卻不能再讓它動彈分毫,洛安臣不愧是內功天下卓絕,果然是名不虛傳。看見這一幕,齊煜桓卻得意的笑了起來。
“你們不能殺我,我還是禹國的皇上,你們要是殺了我,在天下人眼裏就是你們弑君謀逆。”齊煜桓狂笑著,指著齊煜衡不斷的後退著。
的確,世人不知道這其中一切的事情,他們隻知道皇帝是齊煜桓,而不知道齊煜桓根本就是造反得來皇位。這是皇家醜聞,絕對不能暴露出去。洛安臣又何嚐不知這個道理,卻依然笑的那般從容。
門外傳來了大批人馬跑動的聲音,齊煜桓急忙向外看去,卻看見樓破已經站在了大殿門口,彎弓拉滿,鋒利的箭正對著自己。看見他們闖進來,林睿的神情僵了一下,林榭終於還是讓他失望了,沒有把這些人阻擋在外麵,最後的希望已經破滅,林睿知道齊煜桓的氣數已經盡了。
看見樓破,白桑的眼睛中先是驚喜,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驚恐的回頭看向笑意不減的洛安臣。
“如果是我把你殺了呢?”樓破揚聲喊道。
如果這樣的話,百姓就知道是千戎闖進來殺了他們的皇帝,淮王齊煜衡平亂有功接替皇位,對於禹國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對於齊煜衡來說他就是最大的贏家,但是對於樓破來說,他就再也不要想活著離開皇宮。
利箭已經射出,直直的奔向了齊煜桓的心髒。白桑來不及驚呼,跟著那支箭移動著,想要盡自己最快的速度攔住那支箭,如果那支箭射中了的是白桑自己,樓破就還有全身而退的可能。白桑是這樣想著,也是這樣做的,洛安臣卻死死的拉住了她,阻止了她的動作。
箭矢穿透了齊煜桓的心髒,鮮血盡數噴出,齊煜桓還沒有來得及痛呼,人就已經倒在了地上,鮮血浸滿了大殿。林睿目瞪口呆的看著倒下了的齊煜桓,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他沒有想到洛安臣竟然絕情到了這個地步,竟然誰都可以成為他的棋子。是自己輸了,林睿露出了苦笑,不甘心的想著。
看著齊煜桓倒在地上,齊煜衡清晰的聽見自己笑了,他看著流出來的鮮血,想起了謝雨瑤的臉。二十年,此仇終於得報。
一樣難以置信的還有白桑,劍身哐當一聲落在地上,她看著齊煜桓倒下的身體,已經忘了要怎麼呼吸。她的腦子裏已經出現了無數的計劃,想要把樓破帶出皇宮,但是她悲哀的發現,無論是哪一種計劃,都絕對不可能避人耳目。她茫然的看著樓破,樓破卻隻是看著她微笑。
無論前方有什麼困難,都讓我來替你擋,這一刻終於換成我可以幫上你的忙了。樓破看著白桑蒼白的臉,笑的那樣自然。
“白侍衛。”鴉雀無聲的大殿裏隻能聽見洛安臣冷靜的聲音:“千戎士兵闖入禹國大殿刺殺皇上,你身為萬象寮的侍衛理當誅殺異族,還不快去把刺殺吾皇的異族人斬殺於此。”
像是一條快要幹涸了的魚,白桑感覺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她看著樓破,樓破卻不躲也不避,隻是那樣站在那裏,等著白桑來殺他。有幾個侍衛想要衝上去拿下樓破,卻都被他斬殺。
周圍一切的人都已經不存在了,這世上好像就已經剩下了白桑和樓破兩個人,白桑拾起了落在了地上的劍,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看見白桑過來,木左急忙攔在了樓破的身前,卻被樓破攔住。白桑終於走到了樓破的麵前,樓破微笑的擦去了女人臉上的淚。
鮮血一瞬間濺了出來,濺了白桑滿身滿臉,剛剛還站在她麵前的男人已經仰麵倒了下去,發出了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