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的突然,黑色的莽原上,白桑倉皇的奔跑著。陰森森的獠牙一直在身後,無論怎樣都是徒勞,她眼看著狼群撲向了自己身邊手無寸鐵的百姓,而自己卻束手無策。
猛然睜開眼睛,白桑看見了一直看著自己的樓破,那雙眸子似乎帶了什麼力量,讓白桑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看見白桑醒了,樓破拿著手帕擦了擦白桑臉上的汗,心疼的看著她,溫暖的大手按在了她的頭上,揉亂了頭發。
“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樓破扶著白桑起來,手裏拿著藥擔心的問道。
白桑搖了搖頭,微笑著看著樓破。樓破放下心來,坐在床邊用勺子舀起了一勺藥汁遞到了白桑的嘴邊。
藥汁苦澀,白桑沒有猶豫的咽了下去,看著樓破,突然說道:“對不起。”
要是再強一些,就不會有人死了,白桑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是那麼的弱,她沒有任何力量去守護別人,有怎麼能做樓破的妻。
“紮成已經告訴我們了,如果不是你拚死救他,現在他也不會活著回來。”樓破有舀起了一勺藥汁,遞到了白桑的唇邊。
“但是……”白桑避開了勺子,抬起頭想要說什麼。
那天祭祀的時候,明明說過的,要一起守護百姓,但是,自己卻什麼也做不到。夢境太過真實,讓她感受到了那種絕望,當身邊所有的人都死去,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量繼續站起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可以離開逃命的,卻沒有,你選擇回來了,這就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樓破重新把藥遞到了白桑的唇邊,溫柔的說道。
悲傷的皺著眉,白桑喝掉了勺子裏的藥,想要結果碗自己喝,卻被樓破拒絕,執意一勺一勺的喂著。這個女人總是喜歡逞強,樓破看著白桑蒼白的臉,心裏又是一陣疼。
簾子被人掀開,小朵從外麵走進來,手裏端著食物,看見白桑醒了,原本哭喪著的臉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姐姐。”小朵放下了手中的吃的,急急的想要撲向白桑。
看著小朵直直的撲來,樓破從她身後抱起了她,拎著她的衣服輕輕地放在了白桑的床邊。
“你這樣冒失的撲過來,會撞疼姐姐的。”樓破摸了摸小朵的頭,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小朵把頭埋進了白桑的懷裏,白桑愛憐的抱著女孩兒,輕輕的笑著。
“讓你擔心了。”白桑把小朵的碎發別在耳後,抱歉的說道。
小朵狠狠的搖著頭,抬起頭來說:“是姐姐救了我,姐姐還紮成哥哥,還有那些羊。”
看著小朵一本正經的樣子,白桑不禁笑了出來,小朵劍白桑笑了,也露出了牙笑得開心。
營地裏,馬兒悲傷的嘶鳴著,一聲高過一聲。木塔從帳篷裏出來,走到了馬廄看著紮汗的馬,突然放聲大哭。
馬低下頭蹭著木塔,木塔抱住了馬的脖子,把頭靠在馬身上,眼淚掉在了地上,打濕了馬廄地上的泥土。
“木塔。”聞聲而來的右玄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走到她的身前,把手搭在了她的後背上。
“今天早上他走的時候,我們還說,以後要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男孩兒讓他跟著萬騎,以後行軍打仗,女孩兒讓她跟著公主,讓公主平時有人可以說說話,不會那麼無聊。”木塔紅著眼睛抬起頭來看著右玄,聲音哀戚。
“本來應該是我去的,如果我去,就絕對不會讓他死了啊。”木塔痛哭著,抓住了右玄的胳膊。
右玄知道這種痛苦,任由木塔抓著,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摟住了她。
“謝謝。”木塔輕輕推開了右玄,一步一晃的向馬廄外走著,說道:“我想去和他說說話。”
看著女人離開,右玄沒有跟上去,她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都隻是徒勞。輕輕歎息了一聲,原本英氣的眉皺在了一起。
“你在這裏做什麼?”木左路過馬廄看見右玄,不禁問道。
“本來這一切,不應該是這樣的。”右玄拍了拍紮汗的馬,走出了馬廄,輕輕地說道:“原本,應該是很平靜的。”
輕輕歎了一口氣,木左把右玄摟緊了懷裏說道:“這種事情總是難以預料的,但是未來還很長。”
點點頭,右玄把頭紮進了木左的懷裏,露出了誰也沒有見過的女人模樣。
風吹草原,馬兒嘶鳴,女人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