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紮成回頭看見被狼拖下馬的紮汗,大叫出聲,勒住了馬調轉方向想要去救他,卻被狼群攔住了去路。
血痕拖了一路,紮汗左手摸出腰間的匕首,狠狠的紮向了咬住自己手臂的狼,狼哀嚎一聲鬆開了口,紮汗就地一滾急急爬了起來。
聞著血腥的味道,又有兩匹狼圍了過來,紮汗抹了一把冷汗,撿起了剛剛一同掉落在地上的刀,尋找著一線生機。
一隻狼咬住了小朵的馬,小朵跟著倒下的馬狠狠栽了下去,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卻沒有狼牙咬下來的疼痛。白桑一手拉著韁繩,一隻手抓住了馬上就要摔在地上的小朵,牙齒狠狠咬住下唇,手腕一使勁白桑把小朵拉上了馬背。羊群四散,白桑帶著小朵避開狼的攻擊。
“快回去叫人。”白桑對懷裏的小朵說道。
“姐姐。”小朵抓住了白桑的手臂,聲音裏帶了哭腔。
她怕極了這些狼,害怕自己會死在這些狼的口中,也害怕白桑會離開自己。瘦小的身子不斷顫抖著,小朵搖著頭不肯離開白桑的懷抱。
“別怕,好孩子,拜托你了。”白桑一隻手輕輕壓了一下小朵的肩,低頭看了一眼小朵說道。
不遠處,紮汗的馬正向這個方向跑來,兩匹馬擦身而過的時候,白桑一把抓住了韁繩,落在了紮汗的馬上。
“快走。”白桑喊道,狠狠的抽了一下馬。
馬兒吃痛,飛快的跑了起來。小朵抓緊了韁繩,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桑。她知道這些人的命現在都壓在自己的身上,若是自己沒有辦法搬來救兵,這些人誰也滅有辦法活著回去。
“姐姐一定要等到我回來。”小朵狠狠的回過了頭,抓著韁繩快馬而馳。
三匹狼同時圍住了紮汗,露出了鋒利的獠牙。紮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吼了一聲迎上了撲過來的狼。
馬認主人,知道紮汗還在前麵,馬馱著白桑衝了過去。白桑看見了紮汗落在地上的弓弩,又看了一眼前麵被圍起來的紮汗,狠了一下心,突然騰空而起,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撿起了弓弩。
馬兒躍起四蹄飛起狠狠的踢在了一匹狼的身上,狼哀嚎著後退幾步。地上的白桑翻滾著後背撞上了凸起的石塊。咬牙忍住了從後背傳來的劇痛,白桑舉起了弓弩,瞄準了一匹狼。
弩箭射出,射在了狼的腿上。紮汗趁著這個空隙想要抓住韁繩,一匹狼從後麵撲來按倒了紮汗。紮成看著被按在地上的紮汗,拚命想要衝過去,卻被群狼圍著動彈不得。
隨著紮成撕心裂肺的怒吼聲,白桑看見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紮汗。呼吸有瞬間的停滯,白桑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馬發出了悲哀的嘶鳴,白桑認真疼痛掙紮著爬了起來,抓住韁繩上了馬。不遠處紮成想要撲過去拚命,卻被飛奔而至的白桑一把拉住,帶著他一起向前跑去。
“你放開我。”紮成憤怒的掙脫著白桑抓住自己的手,另一隻手拿著染血的刀,眉宇中全然是殺意。
“你這是送死。”白桑忍著手上傳來的痛,厲聲說道。
白桑自幼學習殺人的本事,太明白人的極限。他們隻有兩個人,身後是十幾匹饑餓的狼,在這種一馬平川無處可躲的地方,隻有逃跑才是保命的辦法。
“這些畜生殺了我哥,我要報仇。”紮成眼中充血,迎麵而來的風吹亂了頭發,他的聲音飄散在風中聽得不真切。
刀被紮成舉了起來,竟想要砍向白桑,白桑下意識的鬆手,被馬帶出了很遠。身後的紮成已經調轉了馬頭想要衝回去,白桑一咬牙勒住了馬,向紮成衝了過去。
“她難道想回去救他?”樓鳴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小的山丘上,看著重新折返回去的白桑不解的說道:“她身為漢人,難道也會去講什麼兄弟情分嗎?”
“千騎,我們要不要出手?”一個士兵站在樓鳴身後看著這邊的情況,皺著眉問道,在草原生活的人很清楚,兩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饑餓的狼群的。
“不必,我很想看看,這位不一樣的公主究竟可以做到什麼地步。”樓鳴笑的很暢快,對手下說道。
“是。”士兵知趣的退到一邊,不再言語。
風中可以聞到的,是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