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樓破用力刷著馬背,眉心習慣的皺起說道。
士兵重新騎上馬離開,白桑卻失去了繼續梳毛的興致。他們都知道,一但宮雨離開營地,就不可能再追的回來,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阿破。”白桑試探的喚著。
水聲不斷,樓破並沒有回答,白桑咬了咬下唇,輕輕說道:“對不起。”
如果不是自己攔著樓破對宮雨動刑,樓破現在可能已經從宮雨那裏知道了她背後之人的消息,而不是隻能這樣束手待斃的等著對方出手。
“傻丫頭,我哪裏需要你說什麼對不起。”樓破直起腰,歎了一口氣看著白桑說道:“我是在擔心你,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動下一次暗殺,那個時候可就不一定有上次那麼幸運了。”
輕輕點了點頭,白桑明白樓破所說的話,隻是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去那樣對待別人。一陣冰涼的水花落在了白桑的臉上,白桑詫異的抬頭,樓破笑著把才浸過冷水的手放在了白桑的臉上,冰的女人急忙向後躲著。
剛剛的發生的事情現在已經拋在了腦後,白桑被樓破拖到了水中,兩個人互相潑著水,像兩個打鬧著的孩子。
很快白桑就敗下陣來,舉著雙手逃到了岸上,躺在岸邊喘著氣笑著看著向她走來的樓破。
“傻丫頭。”樓破坐在了白桑的旁邊,伸手摸了摸她濕漉漉的頭發說道:“不用擔心任何事,我說過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呼吸漸漸平息下來,白桑凝視著樓破漆黑的眸子,突然放鬆了下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回去吧。”樓破伸手把白桑拉起來說道。
雖然已經冰雪消融,但是天氣終究還是冷的,白桑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樓破怕她在外麵呆的久了會生病。
兩個人,一匹馬。樓破抱著白桑坐在馬背上,馬蹄飛揚,另一匹馬在後麵緊緊的跟著。草原上,新草已經可以沒了馬蹄。
無論是什麼時候,宰相府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威嚴。宮雨一身白衣,手中抱著一把琵琶,出現在宰相府的大門前。林榭從裏麵走出來,看見宮雨不禁微微一愣。
“宮姑娘。”話一出口,林榭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沒想到竟然還能再一次見到這個女人。
“林公子,好久不見。”宮雨微微俯身頷首,唇角挑起了笑容說道:“林大人可在府中?”
“家父剛剛下朝回來,現在應該在堂中,姑娘請。”林榭說著,側身讓開了路,引宮雨進了門。
九曲回廊,移步換景,最是人間好風景。隻是現在宮雨沒有心情賞景,十指芊芊撥弄著琴弦,爛熟於心的譜子卻從來沒有在人前彈起過。
這聲音似羨似慕,婉轉繞耳餘音難散。林榭走在前麵,聽見聲音忍不住回頭看去,女人一身白衣被風吹起,朱紅色的唇勾著一抹淺笑,眼眉最是嫵媚。
深吸一口氣,林榭忍住了想要呼喚女人名字的衝動,帶著她一路走到了大堂。林睿已經換上了便服,聽見琴聲,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素手上下翻飛,人已經到了堂前。林睿坐在主位上,看著站在門前彈琴的宮雨,神色複雜。一曲終了,宮雨抱著琵琶走到了林睿的麵前,跪下行了禮。
“林大人,這首曲子可還喜歡?”宮雨抬起頭微微一笑,看著林睿的眼睛帶了三分魅惑的問道。
“這支曲子叫君別,你彈了這曲子,是一心想要送死嗎?”林睿聲音有一點沙啞,卻依然威嚴的問道。
眼前的女人好像變了另一個人,一身白衣淡然,眉間永遠那樣溫柔。那天女人彈的也是這曲《君別》,琵琶聲聲,送來的卻是永世別離。
“北境並沒有送來公主暴斃的消息,你應該知道後果,你可想好了。”林睿又一次問道。
“宮雨想活,隻好拚死一搏。”宮雨抬起頭,輕輕笑著說道。
一旁站著的林榭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卻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壓抑,瞬間警惕起來,站在了宮雨的身側。
“殺了她。”林睿突然說道。
沒想到林睿會下這樣的命令,林榭按著刀的手有一瞬間的遲疑,宮雨卻已經從琵琶中抽出劍來,在林榭麵前虛晃了一招迅速退了出去,飛上房頂向外逃去。
反應過來的林榭追著宮雨離開了大堂,林睿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留著宮雨不知道她回泄露什麼消息出去,既然沒有辦法使用,那就隻好親手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