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過是一些家常,登不上台麵。”白桑急忙搖著頭否認道,臉已經紅到了耳根,低著頭不敢看樓破明媚的麵容。
“姑娘可有煩心事?”麵前的男人突然收斂了笑容認真的問道。
這個問題太突然,白桑一下子抬起頭,卻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隻好愣愣的看著樓破。
“是在下冒昧了,隻是,雖然不知道白姑娘是因為什麼事情煩惱,但是用食物撒氣,終歸不是辦法。”樓破說的甚是篤定,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的白桑有些心虛,轉過了頭。
“樓先生還沒有嚐過,怎麼知道這飯菜做的不好。”白桑心裏有些委屈,擰著頭不看樓破,嘴硬的說道。
“在下是粗人,隻知道舞刀弄槍,對於飯菜並沒有什麼看法,但是草原上生活的人,常年與動物為伴,動物最細小的都做都逃不過惡魔的眼睛,就連氣息都掌握的很清楚。在下剛剛所說的並不是飯菜不好,而是白姑娘現在的狀態,並不好。”樓破看著白桑,溫柔的說道。
肩上的傷還是疼的,白桑暗自活動了一下手臂,默不作聲。樓破的直覺很準確,讓她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她知道,自己能看出了林榭的刀法,洛安臣和西城自然也看出來,洛安臣沒有說出來必然是有他的原因,而西城也沒有說,很明顯他知道洛安臣在想些什麼。
想來想去,怕是隻有自己不知道這個原因是什麼了。對於這個,洛安臣隻字未提,白桑便也一句不問。白桑要做的,就是保護大人的安全,對於大人所下達的命令無條件服從,這是自幼就謹記於心的話,即使以命相搏也在所不惜。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不難過卻是假的。想要為大人分擔的更多,但是好像白桑卻未曾了解過他。果然還是自己不夠強大,不夠讓大人覺得自己可以依靠,白桑這樣想著,不禁在心裏又一次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大人可以依靠自己才可以。
“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在下知道嗎?”樓破一直站在原地,低頭看著白桑,薄唇揚起一個明顯的弧度,帶著的是白桑從來沒有見過的暖意。
“樓先生……可以陪我吃這頓飯嗎?”知道這句話說的唐突,白桑低著頭不敢看樓破。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氣了。”樓破說著準備坐在白桑的對麵。
見樓破同意了,白桑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遞給樓破一副筷子,自己也坐了下來。伸手端起剛剛才放下的碗,肩上的傷口卻突然一疼,手中一鬆,整個碗掉了下來。
一隻大手接住了掉落的碗,樓破急忙繞過桌子,拉過白桑捂在傷上的手,想要檢查她肩上的傷。此刻樓破好像已經忘了漢人的禮節,隻顧著查看白桑的情況,白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樓破按住了肩頭動彈不得。
“樓先生。”白桑一時情急,下意識的一掌拍在了樓破的胸前,沒有控製好力度震開了他,撞到了身後的牆上,而此刻白桑左肩上的傷也因為掙紮而流出了鮮血。
鮮血飛快的染紅了衣衫,樓破隻覺得胸前一滯,不由分說的抱起了白桑,踢開了廚房的門把女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半靠在床頭,白桑怯怯的看著麵前微微散發著戾氣的男人,猶豫著要不要開口道歉,畢竟是自己反應太過激烈沒有控製好力道,把他震開了。而這時,樓破正忙碌著從隨身的行李中找出了藥和紗布,一邊在心裏狠狠的責怪自己竟然忘了禮數。
“樓先生……”
“白姑娘……”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愣住。樓破猶豫了一下,走到床前,把藥遞給了白桑說道:“這裏是在下平日裏用的藥,姑娘若是不介意,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說完,樓破把東西放在床邊,走到了房間的另一邊,轉過了身去。一直坐在床上的白桑咬住了下唇,猶豫一下還是脫下了衣服,拿起了藥瓶。
“多謝樓先生。”白桑整理好了衣冠,坐在床邊誠懇的說道。
“白姑娘客氣了,是在下無禮在前,怎麼能讓姑娘道謝。”樓破說著,竟對白桑行了禮。
“樓先生!”白桑一驚,急忙扶住了樓破,低著頭說道:“隻是這次沒能讓先生嚐嚐我的手藝,下次若有機會,先生一定要賞臉。”
“這是自然。”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樓破又一次露出了笑容,狠狠的點了點頭說道。
屋外,樹枝微微顫動著,一小堆雪從樹枝上掉落,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