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還站在身旁的樓破,卻見他也整理衣冠,緩緩的單膝跪了下來,他身後的木左雖然並不情願,但也跟著乖乖的跪下了。
對麵的房頂上落下一道黑影,白桑抬頭看見西城正站在房頂上,心下了然,沈將軍怕是他叫來的。
“還請公主跟末將回去,陛下正在找您。”沈昭好像沒看見寧倩垮下來的小臉,正色說道。
寧倩狠狠的歎了一口氣,走到馬旁被沈昭扶上了馬,白桑也騎上了另一匹馬。白桑知道,寧倩此刻肯定是沒有玩盡興,但是沈昭搬出了皇上才不得不回去。看著騎在馬上的寧倩,白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若是讓她由著性子玩下去,自己怕是要因為擔心她而短命。
寧倩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對跪在地上的樓破說道:“多謝這位先生出手相救,不知先生貴姓,本宮也好登門道謝。”
“草民樓炎軒拜見公主,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區區小事,何足公主掛齒。”樓破低著頭說道。
“樓先生平身,既然樓先生出手相助,本宮就必須答謝先生,稍後自會差人送上謝禮。”騎在馬上的寧倩看著樓破說道,說完狠狠的一抽馬鞭,飛奔而去。
沈昭見狀,也翻身上馬,疾馳而去。馬蹄又揚起了灰塵,百姓們也紛紛起身離開,醉漢已經被軍隊帶了回去,剛剛還熱鬧的街道上現在一片冷清。
馬兒飛奔,白桑不忘回頭看一眼剛剛還在站在那裏的樓破,卻絲毫沒有看見蹤影。他說他叫樓炎軒,白桑會想著他的一舉一動,在心裏反複的念著這個名字。
回到萬象寮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陽光照在地麵上,把影子拉的老長。落葉從幹枯的樹枝上飄落,那是這棵樹上最後的一片葉子。
以後絕對不會再任由寧倩瘋玩了,這是此刻白桑的想法。活動著抄書抄的已經僵硬的手腕,白桑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是自己太大意了,才會被寧倩拉出宮,太傅發現寧倩不在書苑,當時就差人告訴了皇上,城門口的侍衛告訴皇上公主出了宮,皇上當即大發雷霆命人出宮把公主找回來。
至於沒有攔住公主出宮的失職之罪,自然落在了白桑的頭上。若非皇上看在她是萬象寮大祭司的侍衛,怕是還要罰的更狠一些。
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白桑仰頭看著光禿禿的樹枝有些欲哭無淚的想著。眼前突然略過一道黑影,急忙抬起頭來,看見西城正站在前麵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
“今天是不是過的很愉快啊,小師妹。”西城雙手抱懷走了過來,唇角的笑意無論如何努力也收不住。
“是啊,今天過的很愉快,讓師兄擔心了。”白桑惡狠狠的看著西城說道。
原本還很感激他引來了沈昭,不過現在看來他倒是很樂在其中,是自己太天真了。果然是自己太天真了,白桑在心裏又一次狠狠的歎了一口氣。
“總這樣就不好看了,我師妹隻有笑起來才好看。”西城終於還是沒有繃住臉上的笑意,看著麵前努力讓自己看的更凶惡的白桑笑著說道。
笑吧笑吧,白桑閉著眼睛認命的想著。卻不想下一瞬間就落進了一個懷抱,結實的胸膛,熟悉的氣息,白桑急忙睜開眼睛看見的是西城的黑衣,不用抬頭也知道此刻的西城正在自己頭頂溫柔的笑著。
“師兄,今天謝謝你。”白桑把頭紮進西城的懷裏說。
夕陽西下,兩個人的影子映在地上,格外的溫暖。
“今天辛苦你了,有沒有受傷?”西城收緊了手臂,低頭看著紮在自己懷裏的白桑,輕聲問道。
懷裏的白桑搖了搖頭,突然抬起頭來說道:“師兄你知道樓炎軒這個人嗎?”
“樓炎軒。”西城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今天站在白桑身邊明顯不是漢人的人,急忙向白桑詢問。
“就是他。”白桑點點頭說道:“今天也虧他出手相幫,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收場。”
“不要再想這些事了。”西城揉了揉白桑的頭發說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怎麼樣。”
白桑的眼睛瞬間亮了,狠狠的點了點頭。
“不過今天晚上還有任務,吃完了以後就要好好幹活了。”西城笑著說道。
抱起了瞬間就垮下臉來的白桑,西城寵溺的笑著,足尖一點就落在了房頂上,逆著夕陽,帶著白桑飛離了萬象寮。